太子面色一沉,眸中隐隐透着杀气,自从凌王回京后他诸事不顺,如今又平白出现这么一封遗书。

    他也曾想过要置之不理,可又担心这信中内容流传出去会对他不利。

    晾了沈临川几日后,他到底还是来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一掀衣袍在桌前坐下,威严凛冽的声音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卫隐的剑还抵在沈临川的脖子上,只要他说错一句话这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割了他的脖子。

    沈临川深知自己的处境,倘若他拿着手中的东西来威胁太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果把姿态放得太低,又会被人看不起。

    权衡之下,沈临川打算放手一搏,他看向太子沉声道:“我怎敢和太子殿下提条件。

    只是想请太子殿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谋士,为你效力。”

    “呵?”

    太子冷笑一声,瞥了沈临川一眼道:“既然想为孤效力,为何不将你父亲留下的遗书原件交给孤?”

    沈临川给他看的并非原件,谁知道这遗书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内容?

    沈临川不将遗书交出来,分明是留着一手。

    说什么效力,其实还不是威胁?

    沈临川问他:“太子殿下是怕我将父亲的遗书散播出去?可这样做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殿下别忘了,我爹所犯的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若追究下来我们沈家人谁也难逃一死。

    我之所以选择太子殿下是因为我们沈家和太子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太子抬了抬眸,觉得沈临川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如果信上内容属实的话,沈家也难逃罪责。

    他挥了挥手,示意卫隐将剑收起来道:“既如此,那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

    你也知道,你因为科考作弊再也不能入仕。

    便是求到孤面前,孤也没有办法帮你,这是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

    “不。”

    沈临川坚定的目光看着他道:“太子殿下可以帮我。

    只要你登基做了皇帝,便可为我平反,让我重入仕途。”

    太子讥笑一声:“可是你也看见了孤如今的处境艰难。

    父皇偏爱凌王以他如今的势头,只怕这东宫之位早晚都会被他给夺了去,孤怕是没有登基称帝的机会了。”

    沈临川道:“所以,太子殿下应该早做准备,难道你甘愿看着属于自己的皇位落到凌王手里?

    与其等着被别人安排,不如自己去争取,就看太子殿下敢不敢?”

    太子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

    “弑君夺位!”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沈临川的眼底透着一股狠意。

    太子心下一惊,随即怒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沈临川扬着头道:“同我父亲和孙将军所做的事情比起来,弑君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子一噎,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他看着沈临川就好似看见了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恶魔一样。

    弑君杀父,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

    与其等着皇位落入凌王之手,不如趁着他羽翼未丰之时,夺下皇位再将他赶尽杀绝!

    想到这他心中隐隐有些兴奋,看沈临川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他舒了舒眉问道:“你既然有这样的野心,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沈临川自嘲一笑:“因为以前的我太过于懦弱,做事也不够狠决所以才会被人肆意践踏欺凌。

    而如今的我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子道:“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成全。”

    “何事?”

    太子问他。

    沈临川目光一凛,眸色冷厉:“听闻不日赵怀瑾就将流放出京。

    烦请太子殿下安排让我见他一面,了却前尘往事!”

    太子从沈临川的话里听出了他真正的意图来。

    赵怀瑾和沈临川之间的事情,他之前并不知晓。

    当初赵毅将投靠的门生名单送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沈临川是受了承恩伯的指点,没成想竟是因为他和赵怀瑾的特殊关系。

    一个男人被迫失去自尊和骄傲,最后却是一无所有也是可怜。

    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够成全的。

    “可。”

    太子答应了他,又问:“还有别的吗?”

    沈临川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太子殿下,此事若能成对殿下的大业或许会有帮助。”

    “哦?”

    太子好奇心起:“说来听听!”

    ……

    清风楼。

    萧景珩下了早朝后便来了这里。

    三楼的雅间里,秦慕言已经等候多时。

    见萧景珩进来,他倒了一杯茶不满的语气道:“自从宋小姐休夫之后,想见你一面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哼了一声道:“是我看错了你,觉得你是能做大事之人,哪曾想你心中就只有儿女情长。”

    秦慕言心气不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萧景珩坐下径自端起秦慕言倒的茶道:“脾气这么大,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

    他抿了一口茶水,假装沉思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听到了消息,知道父皇要为乐阳挑驸马了吧?”

    萧景珩啧啧两声,调侃道:“说我儿女情长,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最起码我和卿卿两情相悦,而你却连一句承诺都不敢给,还好意思在这里冲我发脾气?”

    “你……”

    秦慕言被他怼得是哑口无言,他是听到了消息知道陛下要为乐阳公主挑驸马。

    上次他戏弄了乐阳,虽然道了歉但始终未能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她失望而归,便再也没有出宫来。

    如今忽然得知陛下要为乐阳挑选驸马的消息,他不免有些烦躁。

    又见萧景珩整日同宋时薇腻歪在一起,他就更不顺眼了。

    秦慕言吐出一口郁气道:“你之前不是让我派人盯着温如倾吗,还真有不得了的发现。

    我派去的人来报说昨个温如倾出了城,去了西山的一处别苑,你猜别苑里藏着谁?”

    萧景珩目光一沉,冷声道:“沈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