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书生跟银花根本说不通。
他一甩袖子便离开了家门,直接往鲁家去。
结果移到了他岳丈家,祝书生吓得魂飞魄散。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鲁家,今天就被贴上了封条,鲁家的所有钱财,都被一箱一箱的封存,抬出了鲁家。
而鲁家原有的奴仆和女眷,全都被兵马司卫锁了,看样子是准备发配到流放地。
祝书生不敢再上前,他甚至不敢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祝书生急急忙忙的回家,他的额头上都是汗。
想了许久,祝书生打算赶紧的收拾好家中最后值钱的东西。
如今只有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了,跑。
鲁振年被抓了,那么很快就会轮到祝书生。
鲁振年是他的岳父,其实祝书生很多事情,都是鲁振年带着他做的。
包括去纪王的府邸里,与纪王的人搭线,都是鲁振年在其中牵线搭桥。
祝书生急匆匆地往后院走,他不光要收拾自己的银钱,他还要把银花一同带走。
毕竟银花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
祝书生便是跑路,也还是要带上自己的子嗣。
否则等他安顿下来,待他东山再起的时候,他怕自己没有子嗣缘分了。
结果刚刚走到银花的房间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浪荡的笑。
“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果真与你偷偷摸摸的,实在是刺激至极。”
银花的房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银花的房间,被安排在最靠近后院院门的方向。
祝书生要好好的养着银花肚子里的这一胎,又不乐意见到银花。
因此才特意将银花安排的这么远。
结果银花也不恼怒,还很高兴地接受了祝书生的安排,连着在这靠近后门的院子里住了许多时日。
祝书生以为银花安分了,不会再给他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结果他今日第一次到银花的院子里去找她。
就听到银花的院子里传出了污言秽语。
银花笑着,
“我若不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祝书生的,他会一辈子把我关在那个穷酸的小院子里。”
“如今我住在这么大的宅院中,你时不时的来看看我们母子,日子过的舒适那个小院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祝书生捏着拳头咬着牙听了半天,终于将事情的原委听了个大概。
原来银花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祝书生的。
他将银花自流放的路上救回帝都城后,便将银花安置在一个市场边上的小院子里。
那边并不是官宦及富豪居住的区域,所以环境有些混乱。
银花也是在那边,认识了现在这个姘头。
而银花肚子里的孩子便是那个姘头的。
有了孩子之后,银花自然不甘心一直住在那个破院子里。
她以前可是柳府的女主人,过惯了穿金戴银,花钱若流水一般的奢侈日子。
这小院子里的穷酸生活,让她嫌弃至极。
于是她就想办法勾引了祝书生,并将自己肚子里怀的这个孩子,安在祝书生的头上。
祝书生和鲁婉约成亲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子。
若不是祝书生出了问题,便是鲁婉约出了问题。
银花便是掐准了这一点,在子嗣上拿捏住了祝书生。
她说的情真意切,把祝书生骗得团团转。
疯狂想要一个子嗣的祝书生,果然上了当。
不但将银花接回了祝家,还把银花捧在手心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我这个师兄啊,以前小的时候生活并不好,他本来就蠢,能够当上状元,也不过是靠我阿爹押题压的准。”
屋子里头传来银花得意洋洋的声音,
“再说了,他如今的宅子与好日子,那可都是我用钱给他堆出来的。”
“我现在只不过是要他还回来一点,那是天经地义的。”
“就是委屈了我师兄的那个妻子,倒是个装模作样的好女人,结果也被我师兄气的伤了心。”
紧接着屋子里头,便响起了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祝书生听着,大致都是在嘲笑他人蠢的话。
“岂有此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祝书生再也忍不住,他赤红着眼跑到厨房里,抄起一把砍柴刀。
一脚踢开了银花的门,对着床上正在翻云覆雨的一对男女,便是一阵乱砍!
等到兵马司卫,从鲁振年的嘴里撬出了祝书生的名字,提着锁链来拿祝书生时。
祝书生满身都是血,已经在自家的房梁上吊死了。
而他的脚下,躺着两具被砍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具便是他的小妾银花的,另一具便是银花的姘头,一个在帝都城里游手好闲的二混子。
兵马司卫将祝书生的尸体放下来,一共抬了三具尸体出门。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的,尤其看着银花和那个拼头身无一物,赤条条的两个人。
街头巷尾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看热闹的人群之外,小琼冷着一张脸,看着兵马司卫抬着尸体离开。
天上飘起了一些细雪,又到了一年年底。
崔二郎站在小琼的背后,他的手里拿着一条披风,替小琼披上,
“天已经凉了,我陪你回去吧。”
自从被崔夫人扫地出门之后,崔二郎便死皮白脸的赖在了小琼的家里。
小琼不搭理他,他便自己将小琼院子里的那间柴房收拾了出来,每天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柴房里。
最后还是小琼看不过去,犯了难得的怜悯心,将柴房收拾了一番,好歹给崔二郎收拾了一张床榻出来。
这下崔二郎便正式的赖上了小琼,与小琼过起了夫妻一般的日子。
小琼没有说话,她任由崔二郎牵起他冰冷的手,走在帝都城的细雪上。
“对了,朝阳公主有身孕了,衣衣给这个孩子算了命,说是个男孩呢。”
崔二郎的声音响起,他牵着小琼的手一路往前走。
见小琼不回答他,崔二郎也不惊不怒,只继续说道:
“年后开了春,芷兰便要与姜显那个小子成婚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当年见到芷兰的时候,她不过才八岁,小小的一个丫头,在乐家被养着吃尽了苦头。”
“现在这个丫头都到了要成婚的时候了,是不是再过的一两年,芷兰都要当娘了……”
天空的细雪落着,小琼突然开口,
“你也想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