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的小宅院充满了欢声笑语。
其中有一个姓祝的书生,在沉默了许久后,指着银花的大肚子问柳声,
“如今公主已然去世,驸马,不知我们小师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要如何安置?”
圆桌边的笑声突然一停,气氛从之前的融洽,变为了一种尴尬。
祝书生身边的一位师兄,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但祝书生却是一甩手,将那位师兄的手甩开。
他看向银花和老师陈会平。
陈会平的脸色有些不好,将眼眸垂下,只盯着桌面上的酒杯看。
陈会平一提起这件事,脸色就不好了。
毕竟谁都没有料到,银花居然和柳声这样一个已经成了亲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在陈会平的心目中,银花还是一个天真无邪,充满了美好的姑娘。
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有前途,有上进心的男子,过上相夫教子夫唱妇随的日子。
谁知道突然有一天,陈会平和他的弟子们就发现,银花的肚子缓缓的大了。
谁都别提,当陈会平知道银花有了身孕的那一刻,他有多么的震惊。
他抄起手边的棍子,就想要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打死。
幸好祝书生当时在场,拦下了陈会平。
也是在那个时候,银花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柳声。
陈会平十分震惊。
因为柳声娶的妻子,是被陷害的公主一事,小镇上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尤其是柳声的老师,和他的师兄们几乎无人不知。
他们都知道柳声去了帝都城,要找回他驸马爷的身份。
却不知道,银花早就已经和柳声勾连在了一起。
所以这一次,趁着学生们都上帝都城来赶考的机会,陈会平特地带上了银花,也一同来找柳声。
大着肚子的银花,哭着起身,走到了柳声的身边。
她跪在地上,冲着陈会平磕头,
“阿爹,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柳师兄,阿爹。”
祝书生看着自家老师坐在酒桌前面,将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
老师那一言不发,红着眼眶的模样,实在是叫人不忍心。
柳声也跪在银花的身边,
“老师,都是我的错,是我与小师妹两情相悦,情不自禁。”
“放心吧,老师,我一定给小师妹一个交代。”
“她既然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祝书生皱着眉头问,
“你现在的身份是驸马爷吗?”
之前柳声说要进京,找回自己驸马爷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
柳声也没有传个信回来。
柳声迟疑了一瞬,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位假公主早就笼络了大批的人心,就连姜家也帮着她。”
“小端木大人更是与那位假公主,有了真情实意。”
“所以他们联手将假戏真做,坐实了那位假公主的真公主身份。”
柳声信口雌黄。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一些,满脸都是羡慕嫉妒他的师兄们,兰芝其实只是朝阳公主身边的一个丫头罢了。
甚至在柳声的口中,就连崇明帝也不打算掀起什么风浪,
“陛下给了我一大笔的钱,他在心中已经承认了我的驸马身份。”
“但是为了避免朝廷动荡,没办法明面上的恢复我的驸马身份,毕竟姜家的势力很大。”
大家都相信了柳声的说辞。
祝书生又问,
“既然如此的话,你也不必要替公主守节,不如择日将我们的小师妹娶进门吧。”
柳声点点头,
“自然,此事不可大操大办,毕竟还要顾虑到陛下的颜面。”
虽然大家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陛下没有明面上承认柳声的驸马爷身份。
柳声却还要顾及到崇明帝的颜面,不大操大办与银花的婚事?
但既然柳声这么说的话,大家也都接受了。
只要柳声肯给他们的小师妹,和陈会平一个交代就好。
银花和她阿爹慢慢的松了口气。
柳声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比小镇上好多了。
相信银花将来一定会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
吃饱了喝足之后,柳声给了众人一些钱。
除了他的老师和银花留在这座宅子里外,其他的师兄都安排去了附近的酒楼栈住宿。
等送走了师兄们,又安顿好了陈会平和银花的住处,柳声进了乐老太太的房里。
乐老太太在昏睡着,她被柳声伸手推醒。
“老太太,家里的花费又不够了,你得拿些银钱给我。”
“不然,县令大人的药钱又不够了。”
乐老太太睡得昏昏沉沉的,她恍恍惚惚的记得,前两天才给过柳声一块金砖。
怎么这块金砖就用完了?
乐老太太疑惑的询问。
柳声却是冷笑一声,
“这帝都城是什么地方?银钱经得什么用?”
柳声见乐老太太心生犹豫,他弹了弹手指,
“无所谓,大不了省着一点花罢了,只是县令大人身上的这病,得伤些脑筋而已。”
“有几味药材价值连城,而且还有价无市,要不然咱们的钱怎么花的那么快呢?”
“不过这几味药材不是没有平替,找一些药效没那么好的,又在市面上容易找到的代替,也不是不行。”
乐老太太听柳声这样说,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立即从自己的枕头下面,又掏出一块金砖。
柳瞧着心中有些好奇,这个乐老太太床底下,莫非铺满了金砖?
怎么能够掏出一块又一块金砖来的?
“对了,我给你新找了一个丫头,是个顶顶不错的,手脚勤快的人。”
说着,柳声招了招手,小琼便走上前,向乐老太太行礼。
她看起来面相不错,对乐老太太笑盈盈的,也没有别的丫头婆子那样,对乐老太太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新找个丫头?”
乐老太太仔细打量着小琼,小琼也大方,任由乐老太太将她上上下下审视清楚。
柳声说,
“我看其他的丫头婆子,伺候你都不太尽心如意。”
“这个小琼和你们是一个口音,应当与你们乐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便将她买了下来。”
乐家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南县人。
而是乐侗水花钱捐了一个南县的官,所以他们一家人,才在南县待了八年的时间。
“老太太好!”
小琼一张嘴便是一口的乡音。
乐老太太神思震荡,她呐呐的应了一声。
对于小琼的留下再没有任何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