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人在帝都城里落脚,挥金如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姜诗琪的耳朵里。

    她当然不可能一回到帝都城,便将跟过来的乐家人抛诸脑后,不闻不问的丢下不管。

    负责监视乐家人的死侍,跪在姜诗琪的面前,

    “县主,乐家人挥霍的那些钱财,已经超越了乐家人的收入。”

    “乐老太太交给她家奴仆的两块金砖,均没有被他们全部用光,而是昧下了一多半。”

    大概他们也是在欺负乐老太太,不懂帝都城的物价。

    所以许多的东西买回来,那位车夫和老嬷嬷,他们都会虚报好多倍的价格。

    巧的是,这两人还彼此都没有通过气,是不约而同的做出这种事的。

    乐老太太也不善于理财。

    她的手里没有账目,只能够老嬷嬷和车夫说是多少,便是多少。

    死侍一边汇报,一边双手托着两块金砖,

    “乐家的奴仆所兑换出去的这两块金砖,皆已被我们收了回来。”

    姜诗琪手里有一家当铺,是帝都城内最大,资金最雄厚的当铺。

    毕竟姜诗琪背靠瑶华郡主,雄厚的资本可以为姜诗琪的当铺,提供足够的银钱。

    老嬷嬷和车夫要将两块金砖,换成帝都城流通的银钱,自然会找上姜诗琪的当铺。

    他们并不知道,这当铺背后的东家是谁。

    看着死侍手里脱着的两块金砖,姜诗琪微微的领眉。

    这两块金砖并非经过正规途径开采,并在户部登记过的金砖。

    若是市面上可以流通的金砖,一定会打上户部的徽印。

    也难怪老嬷嬷和车夫要将这两块金砖当掉。

    这样子的金砖,是不能够作为货币流通的。

    这就是那座金山里面的金砖?

    南衣的心声,在姜诗琪的脑中响起。

    姜诗琪朝着门边看去,四岁三个月的南衣,手里抱着一个彩色的小球,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她丢下手里的彩球,往姜诗琪的怀中一扑,嘴里软软的喊着,

    “阿娘,你想我了吗?”

    早上的时候,南衣跟着姜显去了姜家族学练剑。

    所以一整天的时间,南衣都没有见到阿娘。

    姜诗琪笑着,低头看扑倒在怀里的小女儿,

    “当然想我们衣衣了。”

    南衣的脸上笑眯眯的,缠着阿娘在她的怀里撒娇。

    姜诗琪将南衣抱入怀里坐着。

    其实这是阿娘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乐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赚走这些不义之财,再用这一些不义之财做些善事,那便是顺应天道,拨乱反正,替家人结善缘了。

    善缘多了,哥哥说不定也会回来。

    姜诗琪一愣,急忙吩咐手中托着金砖的死侍,

    “继续盯着乐家的人。”

    “另外,既然乐家的人有钱,那么他们的房钱应该涨了。”

    谁都不知道,这帝都城里一大半的栈酒楼,都是瑶华郡主的产业。

    从乐家的人在帝都城里,到处找栈开始起,他们的行踪就被掌握在了姜家人的手里。

    更甚至乐家人在栈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姜家人的眼睛。

    根据眼线的汇报,乐家的车夫和那个柳声,不约而同的翻找过乐家带来的马车,以及行李。

    都没有找到多余的金砖。

    所以余下的金砖去了哪里?还需要等待时机才能知道。

    死侍领命而去。

    第二天,乐老太太被掌柜的通知,他们的房钱需要往上再涨十倍。

    乐老太太精力不济,心里头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只是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撩着脸皮,问那个栈的老板,

    “你是觉得我们家没钱,还是怎么着?”

    “想赶我们走是吗?我告诉你,我们家的钱还多着呢。”

    之前儿媳妇叮嘱她,说不义之财不能随便花。

    乐老太太一直都记着儿媳妇的话。

    可是都花了两块金砖了,什么天谴报应都没有出现。

    乐老太太的胆子变大了些。

    心中反倒时时有一种欲望想要花钱,花很多很多钱。

    让她苦了的大半辈子,用花钱这样的方式填补回来。

    掌柜的扒拉着算盘,笑眯眯的说,

    “你们家当然有钱了。”

    “辛苦老太太把房钱付了,我们是月租。”

    这就有点过分了哈。

    房钱涨了十倍不说,还得一个月一个月的付。

    乐老太太拍着椅子扶手,

    “别以为我就得非住你们这家店不可,外头那么多家栈,多的是地方给我们住。”

    栈老板指了指窗外,街面上人群熙攘,

    “不瞒老太太,再过不久就到了科举,这帝都城里的栈家家爆满。”

    “只怕你们离了我这家栈,还真没法在帝都城里找到住处。”

    乐老太太生气地看着栈掌柜。

    她的确听伺候她的小丫头说过,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

    全国各地的考生都会往帝都城赶。

    这几天帝都城的街面上熙熙攘攘的,街面上的摊贩,说话声都比往日大了不少。

    乐老太太气呼呼的想了会儿,吩咐身边的老嬷嬷,

    “把房钱全都给他。”

    不就是付一个月的住宿费吗?

    乐老太太还真不差这么点钱。

    门外的柳声,看见乐老太太又拿出一块金砖交给老嬷嬷,他的心里便一抽一抽的心疼。

    仿佛乐老太太拿着他的钱,往外挥霍一般。

    等栈的老板一走,柳声就冒出来向乐老太太进言,

    “这样挥金如土下去,咱们就算有再多的银钱,怕也是不够用。”

    “不如我出去找一找,房子有没有租赁的,我们选一座大宅子搬进去住吧。”

    乐老太太挥了挥手,面色温和气的对柳声说,

    “那就劳烦驸马爷了。”

    柳声的身份还没有恢复。

    但是乐家的人上上下下,都已经开始称呼柳声为驸马爷。

    柳声十分的受用。

    他出去转了一圈,要出去租赁一套宅子。

    但是这帝都城的宅子寸土寸金,每一座宅子都比他想象的要贵上几十倍。

    更甚至于,有的宅子主人见他是个外地人,还不想将宅子租给他。

    柳声这件事情办得十分艰难,又不想看着乐老太太将那些金砖,一块一块的往外丢。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将帝都城转了一圈,累得坐倒在一家成衣店前。

    这成衣店的生意不错,来往皆是身穿绫罗绸缎的人

    此时柳声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仙儿妹妹还在忙呢?姐姐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