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听到了县令夫人的动静,赶紧披着衣服出来找县令夫人。
“阿娘,怎么了?这件事情很严重吗?”
她跟县令夫人商量好了,要在这个挡煞阵中将姜南衣给弄死。
那现在这个挡煞阵已经被毁了,姜南衣还能够按照他们的计划死掉吗?
县令夫人没有回答乐颜。
挡煞阵阵被毁,并不是一件小事。
这个县衙中心怀不甘,内心有冤屈,被屈打成招而死掉的人所引来的煞气,已经在县衙之外凝聚成了形状。
如果没有这个挡煞阵,县令夫人和县令都很危险。
“阿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能不能按照计划正常行事了?”
乐颜催促着县令夫人。
“你别吵了,我现在头痛的厉害,你还在捣什么乱?”
县令夫人的心头烦躁,觉得乐颜这个女儿这会儿吵闹的厉害,就跟只苍蝇一般在她的耳朵边上嗡嗡嗡的。
真是奇怪,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她女儿乐颜这么的不能够体贴她?
没看她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
乐颜冷不丁的被县令夫人给吼了一句,她的心中委屈,眼中含着泪水,看着县令夫人,
“怎么了嘛?我又不懂这些事,多问一两句怎么了?”
她转身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县令夫人摇摇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去哄乐颜,而是留在原地低头查看着,地上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个挡煞阵费了她多年的心血,一开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完成,而是在这八年的时间里,一点一点的完善。
所以挡煞阵的阵眼没了,也只是这个阵法的威力降弱。
暂时煞气不会蜂拥而至。
但也必须尽快的找回阵眼,否则这个阵法会随着外面煞气的持续攻击,变得越来越弱,最后分崩离析。
“奇怪,到底是谁把阵眼拿走了?”
县令夫人没有在原地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
她狠狠的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等她回到和县令的屋子里,将挡煞阵的阵眼被人偷走一事说了。
县令伸手抱住她,满脸都是爱怜,
“偷走就偷走了,有什么关系?”
“你我夫妻二人,这么多年都没见到有什么煞气,可见这种东西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他说着,伸手便在县令夫人的身上游走。
可是今天县令夫人没有心情,她打开县令的手,一脸严肃的对他说,
“你不知道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个挡煞阵,所以你我才能相安无事。”
“我真担心,当年那件事情……”
当年他们夫妻两人杀了那么多的人,那几百上千口子的人命,每一条都是无辜惨死。
再加上,在县衙中死的那些人。
县令夫人怕报应。
然而不等县令夫人将话说完,县令便脸色一板。
他推了县令夫人一把,冷声的说,
“我如今是这南县的县令,是一座县城的父母官,你还提陈芝麻烂谷子的这档子事做什么?”
“我……”
县令夫人刚说出一个字,见县令的脸色不对,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只是沉默的坐在了床沿边。
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县令走过去,也一同坐在县令夫人的身边。
他伸手揽住了妻子的肩,
“我早就同你说了,你信的那些东西,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老百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迷信。”
“可是你都已经与我,过了八年相安无事的日子,也应该放下过去的恐惧与不安。”
“你看咱们颜儿,不是好好的去了帝都城,即将大富大贵吗?”
“只要颜儿能够得到姜诗琪的宠爱,到时候再找关系走姜诗琪娘家的路子,给我的官位疏通疏通,我们便全家搬到帝都城去。”
“我去做帝都城的大官,好不好?”
他知道妻子一直想要到帝都城去,就是因为帝都城有龙气庇佑,能够挡住那些煞气。
可是这么多年了,妻子嘴里的煞气在哪儿呢?
县令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所以他不信妻子的话,越来越不信了。
县令夫人苦笑着,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丈夫的肩头。
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毕生所学。
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婆婆,都不信颜儿能够到帝都城,与姜诗琪成功认亲,是因为她的玄术所致。
他们以为把颜儿和那个孩子的身份调换过来,就够了吗?
此时手中拿着黄布的南衣,被她的二哥哥夹在臂弯中,直接回到了二哥哥的房里。
呕,二哥哥你,就不能斯文点?我好歹还是个淑女呢。
南衣的心声差点让姜嘉懿笑死了。
就她这么一个小泼猴,和他比起来,他们兄妹俩是半斤八两,时常叫阿娘头疼的要命。
她还说自己是个淑女?
南衣究竟对淑女这个词是有什么误会?
他将南衣放在床上,眼眸看着南衣小手上紧紧捏着的那块黄布。
“怎么总感觉这个县令夫人十分的邪门?”
“非常的邪门。”
南衣点点头,她裂开了唇,露出掉了牙齿的小白牙,
“看到外面越来越多的煞气了吗?”
南衣抓了抓脑袋上的小丫髻。
那都是死人的冤屈,或者是心中的恨意所带来的煞气。
普通的个把两个人,哪来的那么浓郁的煞气啊?
县令这对夫妻身上估计背了很多条命案。
姜嘉懿被南衣的心声吓了一跳。
他拧了眉头,认真严肃的看了看窗子外的天空。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早点睡吧,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孩该操心的。”
姜嘉懿摸了摸南衣的头。
“太晚睡觉你会长不高的,本来长得就矮,这下跟一个小芝麻点差不多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二哥哥实在是太气人了,我哪里长得矮了,我在同龄的孩子当中算得上是高的了!
南衣一巴掌打开了姜嘉懿的头,手里攥着那一块黄布,气呼呼的躺下睡了。
姜嘉懿却是推开了窗子,翻窗出去找到崔二郎,他低声的吩咐了崔二郎几句。
崔二郎点点头,拍了拍胸部,
“这事儿你找我就对了,我大哥可是在刑部做事。”
“保管给你这二十年的所有冤假错案,以及人死身伤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