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老太太狼狈不堪的刚刚回到永定侯府。

    吴家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这次不是吴大郎和吴大娘子来的了。

    而是吴二郎扭着吴大郎,满脸都是泪,敲锣打鼓带着大半条街上看热闹的人来的。

    还不等端木老太太坐定,吴二郎就带着他的妻子吴二娘子,两人哭哭啼啼的跪在永定侯府的大门前。

    “老太太啊,大爷啊,这让我们夫妻两个可怎么活啊。”

    老太太听到下人禀报,急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吴家的人来了?还是大娇和小娇的亲父母?”

    “让他们进来,别让他们吴家的人在外头丢人现眼。”

    婆子一脸的为难,

    “老奴去劝说过了,可他们不听老奴的,就是得跪在咱们大门口哭天喊地的。”

    “现在外头的人,不少还是从朝阳公主府那边引过来的。”

    这世上的人,似乎都没事儿做了,就爱看人的笑话。

    朝阳公主府外面的笑话没看够,有跟在端木老太太的后面,跑到永定侯府外头看笑话。

    这永定侯府时不时就要闹出一场的笑话,足够帝都城的百姓闲暇娱乐的了。

    老太太气的后槽牙痒痒,

    “这些贱民怎么这么闲呢?”

    吴家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吴大郎和吴二郎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奴才,他们小时候还过过被丫头婆子伺候的日子。

    因此知道大户人家最注重的便是脸面。

    尤其是吴二郎,将这种心理拿捏的非常到位。

    不管永定侯府的人怎么劝说,他就是跪在原地不肯动。

    老太太不得不派人把端木景给找回来,让他出面去处理吴二郎的事儿。

    端木景神情难看。

    他如今没了世子之位,本就成了帝都城中人的笑柄。

    还得跟以前一样,处理永定侯府里的大事小事。

    甚至这种当众丢人的事情,也得是他来办。

    他的心里全都是怨气。

    可是怎么办?他不办的话,这永定侯府里谁会出头办?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直接明说了吧。”

    端木景站在吴二郎面前,垂目看着他。

    他在吴家人面前姿态清贵,仿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高不可攀的世子。

    吴二郎深吸口气,跪在地上阴阳怪气的说,

    “小人不敢,小人只想找回一双女儿。”

    “听小人家的大哥说,小人的女儿近日与侯府老东家走得颇近,尤其是与大爷的那个通房丫头,更是关系匪浅。”

    “所以小人今日是来找女儿的,并不是来闹事儿的。”

    吴二郎的话音一路,跪在他身后的吴二娘子,立即大哭着拼命磕头,

    “大爷,求求您了,放过小人的两个女儿吧。”

    “大爷,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吴二娘子的难过不似作伪,她用额头磕地的动作也很重。

    根本没几下,就将自个儿磕的头破血流。

    见此情形,立即有围观群众看不过去了,纷纷指责端木景,

    “侯府大爷根本就不缺女人,前有金华县主任劳任怨的扶持侯府二十余年。”

    “后又外室甘心入府为通房丫头,也要与大爷形影不离。”

    “大爷你就行行好,别难为那一对姐妹花了吧。”

    “真是可笑,人在永定侯府里的时候不收了房,偏生等人出了府做了良民,将人骗回侯府里,这什么人啊?”

    “你们不知道吗?永定侯府专做骗人勾当几十年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让端木景气的只差原地爆炸。

    他拼命的克制自己的脾气,若是以前。

    若是以前,他有姜诗琪傍身,姜诗琪会将这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事情给他处理的妥妥当当。

    何至于让他沦落到站在这里,被人恶意揣测的地步?

    “我不知道你们吴家人在说些什么。”

    端木景咬牙,

    “我也没见过你们家的大娇小娇。”

    吴大郎一直被吴二郎掐着后脖子,死死的摁着跪在地上。

    这会儿听得端木景撇清干系,他生怕自个儿又被吴二郎给暴打,立即大喊,

    “大爷怎么不知道?前段日子不是你的那个通房丫头找到我们,说让我们吴家的大娇和小娇,去给你那几个儿子当丫头的吗?”

    他的话还没落音,又被吴二郎用力一掐。

    吴二郎常年做重活,那手劲儿早就练出来了。

    这一掐,吴大郎直觉得自个儿的后脖子都要被拧断。

    他又急忙大吼,

    “我没说错,大娇小娇就是听了白瑶光的话,最后还被白瑶光带回了永定侯府,据说是见老太太去的。”

    说完,他讨好似的对吴二郎说,

    “二弟,此事当真怪不得我,要怪你得怪大爷和白瑶光那个通房老丫头。”

    通房老丫头......众人发出一声哄笑。

    一般丫头到了年龄,都成了妈妈,再年纪大一点儿的便成了婆子。

    所以白瑶光快要四十岁的高龄,还在当端木景的通房丫头。

    这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一桩让人发笑的笑话。

    端木景觉得丢人。

    他怒不可遏,

    “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若是你们不信,把白瑶光叫出来一问便是。”

    一旁跟过来的吴大娘子,着急的说,

    “大爷,其实也不用问了,我二弟与二弟妹就是在怪我们大房与您的丫头联合起来,坑害了大娇与小娇。”

    “现在大娇与小娇落入了人牙子金婆的手里,她要十倍的卖身银子才肯放人。”

    “咱们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这钱就劳烦大爷帮我们掏了吧。”

    十倍的卖身银子?!端木景双眼发黑。

    这个金婆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什么金贵的人物?居然要十倍的卖身银子?”

    端木景咬牙,

    “这又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把她们俩卖给金婆的。”

    吴大郎痛哭流涕,

    “当然关大爷的事儿了,主意是白瑶光出的,白瑶光是你的通房丫头。”

    “如今吴家没钱,二郎若是得不回女儿,就只能拖着我来找大爷你。”

    说来说去,这个祸还是白瑶光惹下的。

    她不挑起大娇与小娇的贪念,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

    结果她唆使了大娇与小娇,最后又不管她俩,让她俩落入金婆的手里。

    这个赎身的银子,就该永定侯府出。

    端木景双眼发黑的往后退两步。

    他咬着牙,捂着心口,一字一句,

    “白瑶光,白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