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卫拧着眉头。

    他们顺着白瑶光手指的方向,朝着医馆的大门看过去。

    这家医馆地处偏僻,但正好开在兵马司旁边的小巷子里。

    没开几天时间,这家小医馆的生意就爆火。

    兵马司也是个卖体力活儿的地方,整日里大街小巷的抓贼,兵马司卫也经常受伤。

    这家小医馆的价钱低,大夫医术好,很得兵马司卫们的欢心。

    所以白瑶光仗着自己是永定侯府的人,要他们帮忙对付这家小医馆。

    兵马司卫都不乐意。

    见兵马司卫纷纷不动弹,白瑶光生气的尖叫,

    “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我说的话你们听不听?”

    因为太过于歇斯底里,兵马司卫中有人笑道:

    “哟,你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命令上我们兵马司的人了。”

    也有兵马司卫毫不气的说,

    “她说她是那个永定侯府的人,就是那个永定侯府啊。!”

    这回所有的兵马司卫都听清楚了。

    这苍龙国可只有一个“永定”侯府。

    白瑶光半张脸上的血淋淋的,偏生还要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知道我是永定侯府的人,还不快点儿把事儿办了。”

    “哈哈哈哈,永定侯府中,可没几个好东西。”

    兵马司卫看白瑶光的眼神都变了不少,见有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那名兵马司卫大声的说,

    “我们兵马司卫一直在查永定侯府的账,根据我们目前所查出来的,这永定侯府不断的在亏空,二十年来全靠金华县主的嫁妆补贴。”

    人群哗然,

    “这事儿前段时间就闹过一次,我记得当时永定侯府中的人还不承认,没想到他们是真的一直在吃绝户啊。”

    “就这,永定侯世子还纳妾?他还在外头养了个外室二十年,还跟这外室生了几个孩子。”

    “太不要脸了,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么无耻的人。”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白瑶光。

    白瑶光一时脸上挂不住,当外室已经习惯使然,从没想过一朝将外室的身份暴露后,竟然会被人如此羞辱。

    “我与世子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是姜诗琪阻碍了我们在一起。”

    白瑶光大声喊着,还要给自己和端木景之间的爱情镀金。

    立即有兵马司卫说,

    “既然如此,你们俩为何要花金华县主的钱?”

    “我们查到,这二十年来,永定侯府借着给下人支出的名义,每月都给你们白家一笔银钱。”

    “此事指挥使已经上报,会有兵马司卫去查你们白家的账。”

    闻言,人群又是轰然。

    一开始他们只觉得端木景和白瑶光没有道德。

    现在是觉得这一对恶心。

    本来嘛,永定侯府在帝都城百姓的心目中,就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了这爵位。

    端木景能娶到姜诗琪,那是祖上烧了三辈子高香,向菩萨求来的。

    结果这货不珍惜,养外室不说,还用姜诗琪的钱养外室。

    简直丢脸至极。

    白瑶光被指责的抬不起头来,她恼羞成怒,

    “你胡说,我没有用过姜诗琪的钱!”

    “有没有,一查便知。”

    兵马司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地方,指挥使如今恨上了永定侯府,必定死咬着永定侯府不放。

    他已经从户部调来了不少算账查账的好手。

    那些好手一个个都是核算国库的能人,还算不明白区区一个永定侯府吗?

    “不,不,不。”

    白瑶光哪里料到,不过是想摆弄一下权势,压一压这家新开的小医馆而已。

    居然引得兵马司要查白家的账。

    这白家的账可不能被查,真细查的话,会将白家这二十年来,全靠姜诗琪养活的真相查出来的。

    但是白瑶光的拒绝,兵马司卫并不放在眼里。

    无论她如何说“不”,兵马司卫都不搭理她。

    没办法,白瑶光的脸又疼,因为被咬掉了一块肉,这会儿血都不知流了多少。

    她一甩袖子,也顾不上报复那家小医馆,只匆匆的跑回到白家,想让白奶娘赶紧的将账本销毁。

    谁知道一到家,就看到白奶娘坐在地上哭。

    家里也是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兵马司还将白家的管家带走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兵马司这是疯了吗?居然敢上我们家搜查。”

    白奶娘哭着拍打白瑶光,

    “他们将我们白家的账本都搜走了,那些账可不能教人看的啊。”

    白家这二十年,吃的喝的用的所有开销,都是从永定侯府来的。

    因为永定侯府的每月亏空,都是姜诗琪填补。

    所以最终养活白家的是姜诗琪。

    这在苍龙国就不光光是丢脸了,这可是混乱账目,偷人钱财的欺诈罪。

    白瑶光头昏目胀,因为失血站都站不稳。

    被她阿娘一番拍打,白瑶光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在地。

    “为今之计,只有我早点儿住进永定侯府里头去,才能摆脱灾祸了。”

    白瑶光咬牙,本来她还想等脸治好了,再入永定侯府和姜诗琪争宠。

    可现在兵马司查白家的账,搞不好就会将白家花姜诗琪钱的这行为,定为犯罪。

    如果白瑶光是端木景的妾,那从永定侯府拿钱养活白家,就不是偷盗欺诈了。

    打定了主意,白瑶光随意给脸上的伤上了点止血散,收拾好包袱就去了永定侯府。

    她拿着和离书连夜上门,连个招呼都没给永定侯府打,把刘伯给吓了一跳。

    老太太这两日被朝阳公主气的身子不好,闻言,一口血憋着,气都几乎喘不上来,

    “她是想做什么?”

    “莫非是嫌我们永定侯府还不够倒霉?为什么这个时候上门来找事?”

    几句话问完,还不等刘伯回答,老太太就拼命的咳嗽。

    她的身子晃了晃,眼前发黑,跌坐在罗汉榻上。

    刘伯瞧着老太太这副身子,心中暗暗的叹息,

    “听说是金华县主首肯了的,只要她能与韦戈和离,便抬她入府做妾。”

    刘伯没敢说的是,这消息没过半日,便传遍了帝都城的大街小巷。

    现在刘伯都不敢出门,因为没脸。

    只要永定侯府的人一出门,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若论这帝都城里,哪一家权贵的名声最臭。

    当属永定侯府无疑。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气,喉头涌起一股铁锈味,

    “人,不能,至少不该这么气人。”

    “白瑶光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毫无妇德,身子也不干不净,怎么能让她进我们永定侯府?!”

    姜诗琪这不是成全端木景和白瑶光这对有情人。

    她这是给永定侯府抹黑,打算气死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