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从外头回来,还没等他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老太太就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家里来了一大群的兵马司卫,将家中的所有账本都搜走了。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凶神恶煞,一个个就跟抄家一样。”
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拿着颤抖的拳头,捶打着端木家的肩,
“你快去找你岳丈,让他出面把我们家的账本拿回来。”
“这些个兵马司卫,简直不把姜国公和姜家军放在眼里,让你岳丈带着姜家军,把兵马司衙门夷为平地!”
方才老太太就是这么威胁那些兵马司卫的。
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并不搭理老太太。
就算是老太太搬出姜国公和姜家军,也无济于事。
端木景听完了始末,脸色焦黑,
“夷为平地不可能,这是在天子脚下,哪里能让姜家军乱来?”
真要把兵马司衙门夷为平地了,姜国公只怕也要摊上一个造反的罪名。
老太太发脾气,“我不管,我要那些兵马司卫好好的看看我们家的厉害!”
“这个气,我受不了!”
她半生挣扎在泥地里,半生生活富贵。
后面这二十年全靠姜国公和长公主的名声,才处处受人尊重。
老太太已经很多年没有遭遇过这种羞辱了。
端木景也是一样。
这样被人堂而皇之的冲进家门,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那些兵马司卫一个个的就像是在抄家般。
他们在永定侯府里东翻西找的,不仅仅将腊梅手里的总账本强行收缴了去。
锁在公中库房中,历年来的各总管私账目,也被收缴了去。
这里头多少龌龊事儿,从账目中就能体现出来。
“不着急,我先去找岳丈,让他想办法。”
端木景转身就往姜国公府去。
然而姜国公门口的侍卫一见他,就满脸仇恨,阴阳怪气的说,
“世子还来我们姜国公府做什么?”
“我们姜国公府都快要被你们全家吃穷了。”
这大街小巷的,现在都在讲永定侯府吃喝用度,全靠姜诗琪嫁妆一事。
连带着把韦氏带着白仙儿,堵上姜诗琪,问姜诗琪要私产,及算计瑶华郡主产业一事,也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
就连街上的小儿都知道了永定侯府的无耻。
反倒是端木景不知道。
他恼怒的看着姜国公府的侍卫,这些侍卫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在端木景和蒋诗琪情感还好着的时候,姜国公府里的人,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我让你们让开,我要找我岳丈,耽误了我的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赔?”
侍卫一脸不屑,
“那就不好意思了呢,国公爷不在家。”
“去哪儿了?”
“无可奉告,反正不在家。”
他们是不会告诉端木景这狗东西,国公爷正在忙着开医馆的。
因为预算有限,国公爷又得瞒着瑶华郡主,也没敢找个闹市区的大门面。
就只能联合了几个军医,制定出一个姜家军最高机密计划,以设置暗桩的名义。
偷偷摸摸的选址,悄咪咪的进药材......
端木景心急如焚,也无心在这里跟两个侍卫纠缠,转身就朝着城郊姜家军的军营跑。
三十万大军驻守边疆,姜家军只回了五千人,扎在城郊。
等端木景匆匆赶到城郊军营门口,又被身穿铠甲的姜家军拦住,
“军营重地,岂容闲杂人等硬闯?”
“我不是闲杂人,看清楚,我可是你们国公爷的女婿,我是端木景!”
端木景大声的吼着,这群姜家军!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找着机会,将这群姜家军团灭了。
“想进军营,拿国公爷的令牌来。”
守着营地大门的姜家军,身子站成了一杆旗帜。
他们姜家军是出了名的治军严厉,别说是姜国公的女婿,就是姜国公的女儿来了。
他们都不可能将人放进军营。
除非有令牌。
否则泄露了军事机密,谁能负得起这个责?
端木景气的头昏,这跑来跑去的,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他只能骑马冲回了城里。
上下一打听,端木景到了吉祥楼,准备去找端木皓礴。
端木皓礴又升官了,从二品的参知政事,正式的任命下来之后,他每天的应酬多如牛氓。
能推的应酬端木皓礴都推掉了。
但不能推掉的应酬,也是接踵不暇。
所以最近的端木皓礴,乃是吉祥楼的常。
端木景就是来吉祥楼找端木皓礴的。
找不着姜国公,找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儿子也是一样。
在吉祥楼门口等了会儿。
端木景就见姜嘉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前坐着才一岁四个月的南衣,从街头踢踢踏踏的过来。
顿时,端木景的神色阴沉,他上前拦住姜嘉懿,
“家里出事了,你带兵去兵马司,把家里的账本拿回来。”
姜嘉懿下马,从马鞍上把捆着的姜南衣解开,抱在怀里笑着说,
“这我可管不着,是侯夫人非得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姜南衣趴在二哥的怀里,她都说今日不宜出门,不想来不想来了。
窝在家里看小人书吃糕点多舒服。
二哥哥非要把她抱出来去吉祥楼见世面。
结果一来就看到了端木景。
她还只是个宝宝啊,为什么总让她看见恶心的东西?
端木景挡在姜嘉懿的面前,
“侯夫人候夫人,你连一声祖母都不能叫吗?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子孙。”
姜嘉懿呵呵笑了一声,
“我祖母乃是瑶华郡主,祖父乃是姜国公,我是姜国公府的世孙。”
“我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姜嘉懿这副模样,端木景呵斥,
“你看看你在姜国公府都学了些什么?目无尊长,粗俗无礼。”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了让你想办法早点儿回永定侯府,你就是不听我的。”
“我是你的父亲,难道我会害你吗?”
端木景一副姜嘉懿已经没救了的表情,充满了失望。
姜嘉懿嗤笑,
“不会害我?”
“那你让我回永定侯府做什么?我在姜国公府是世孙,地位跟你这个世子是平起平坐的。”
“将来我继承的是国公爵位,就是袭爵降一等,我好歹也是个侯爷。”
“我回永定侯府,我能继承什么?真遵从你信中说的,弃武从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