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南衣小肚皮上盖着一床小毯子,躺在姜诗琪的拔步床上睡着了。
秋实进门,压低了声音,
“夫人,腊梅已经去了侯爷的院子。”
姜诗琪仍坐在梳妆镜前,披散着长发,眼眸微微的抬起,看着铜镜中秋实的影子,
“手脚做的干净吗?”
秋实点头,
“奴婢找的是韦氏院子的丫头,给了那丫头家里一点银钱,今日那丫头的家人已经将她的卖身契赎了回去,一家子离开了帝都城。”
秋实让那个丫头去跟腊梅吹耳边风,夸腊梅长得好看,不应该只做一个丫头。
又唆使腊梅,永定侯如今与韦氏离心,搬去了独门独栋的院子许久,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
若是腊梅这个时候从了永定侯,将来说不定能够做个侯爷平妻。
腊梅心思本来就很大,她一直自命不凡,尤其是她自己也知道,老太太想让她以后给大公子做通房。
大公子长得清隽俊秀,腊梅也很心动。
但是腊梅更加知道,老太太和侯爷、世子更喜欢外头白瑶光生的那个白轩。
真正有前途的是白轩才对。
轩哥儿迟早会回到永定侯府,继承世子之位。
因此,腊梅并不是很愿意给大公子做通房。
小丫头左右唆使几句,腊梅的心便动了。
与其做个通房,还不如做侯爷的侧夫人。
左右永定侯对腊梅也有那个意思。
姜诗琪垂下眼眸,转身回到了床上。
她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睡颜,心中暗暗的发誓,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儿女,这是她最低的底线。
怪不得她。
第二日早上,韦氏站在永定侯府大门口,就是为了堵端木皓然。
她这次一定不会让端木皓然去上学。
姜诗琪牵着端木皓然的手,带上春华、秋实和段红,并一众打扮成小厮的侍卫上前。
韦氏双手插着腰,挡住端木皓然要出门的身子,
“三哥儿今天不能出门,我也是为了维护我们永定侯府的名誉,不让我们永定侯府沦为整个帝都城的笑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侯夫人,世子夫人,不好了,侯爷与腊梅他,他们俩……”
丫头吞吞吐吐的,姜诗琪拍了拍端木皓然的脊背,示意端木皓然出门自去上学。
三哥哥快些跑,这侯府里头要闹开锅了。
被抱在秋实怀中的南衣,挥舞着小手,兴奋的直蹦跶。
端木皓然则从韦氏的身边吱溜一下跑出去,韦氏没来得及抓住他,又被那丫头说的话搅乱了心神。
她一甩袖子,实在无奈,只能够赶到永定侯住的那栋院子里去。
结果推开永定侯的房门,便见着赤身抱在一起,还在困觉的永定侯爷和腊梅。
姜诗琪跟在韦氏的身后,脸上还带着隔臭的面纱,南衣瞪着她的小腿,
快快,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屋子里都有些什么?
姜诗琪黑着一张脸,转身吩咐秋实,“把小小姐抱回院子里去。”
这等龌龊的事,姜诗琪不愿让自己的女儿看见。
她的脑海中充斥着南衣的哀嚎声。
不要,我不要回去,快点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嗷嗷嗷……
究竟怎么了?永定侯和腊梅两个人在房子里做了些什么,啊啊啊,是不是光溜溜的啦……
哀嚎声远去,姜诗琪才定了定神,看向前方如遭雷击的韦氏。
韦氏尖叫着冲上前,抬着拳头锤打床上的永定侯和腊梅,
“你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背着我躺到了一张床上去?”
她重点撕扯着腊梅,将腊梅那满是痕迹的身子,从被窝里拖出来,拳打脚踢的闹腾着。
屋子里无处不臭。
腊梅哭哭啼啼的,一副受到了委屈的样子。
永定侯身上只穿着一条亵裤,站起身一巴掌打在韦氏的脸上,
“你这个臭婆娘,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跟个泼妇没区别,活该让所有的人都看你笑话。”
韦氏尖叫着,“你对不起我,你背着我搞丫头,还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
韦氏跳起来,就去找永定侯撕扯。
门口聚集了丫头、婆子、小厮,甚至还有姜诗琪这个儿媳妇,都在门口看着。
多么的讽刺!姜诗琪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韦氏如今也尝到了被男人背叛的滋味了。
韦氏帮着端木景欺瞒姜诗琪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被男人背叛吗?
永定侯恼羞成怒,再也忍不住,双手推了一把韦氏,朝着韦氏怒目而视,
“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自己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什么德性?”
“要不是我当年对你不离不弃,你以为你能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做你的侯夫人?”
永定侯也不知道将这些话藏在了心里多久,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就干脆说个彻底。
他将地上的腊梅抱起来,又怒斥韦氏,“我贵为侯爷,睡个丫头怎么了?”
“这么多年,这永定侯府里头也就只有你一个侯夫人,可把你惯的。”
“以前就算了,你看看你现在有多臭,一张嘴就跟喷大粪似的,我也是个男人,难道你要我整天跟你这坨大粪过日子吗?”
韦氏哆嗦着双唇,用着震惊的目光看着永定侯。
紧接着,她的眼中积蓄泪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端木景和老夫人匆匆地赶过来,见着这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脸责难的看着门口的姜诗琪,
“你的公婆这么闹腾,你就带着满侯府的下人围在这屋门口看吗?”
姜诗琪朝着老太太行了一礼,
“那依老太太的意思,我这个做儿媳的,是进去帮着公爹还是帮着婆母?”
她的嘴里说的十分为难,心里头却早已经笑开了花。
这韦氏不是什么好东西,腊梅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连那个看似胸无点墨,什么事儿都不管的永定侯,同样也知道端木景养外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