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越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她总是如此聪慧,说话永远都能一语中的,永远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表达。
谈情说爱。
他喜欢她说的这个词。
男人俊美的脸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目光却越发灼热,“我既然知道你不是为了报复谢家嫁给我,又怎么能放你走,太太,我们重归于好,你跟我回拉斯维加斯吧?”
“……”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氛围急转直下。
阮情勾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
回拉斯维加斯?
怎么回?
这中间半年的时间空缺,谁来填补?
他实在太狡猾,商人本质,趋利避害。
阮情按了按眉心,“我母亲不知道还能熬多久,我不可能这个时候跟你走,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几许淡薄的迷茫。
他有些难耐的追问,“是什么?”
她望着他,语气很平静,“我好像……对你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至少没有强烈到想再跟他共度余生。
时间真的是可怕,可怕到能将昔日那么浓烈的情感冲淡。
也不是不爱,就是没那么不顾一切了。
她如此坦白。
坦白到残忍。
他一下子就心痛了。
蒋东越眼底浮起受伤的情绪,自嘲的苦笑,“没那么强烈……呵,是我咎由自取,我明白的。”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阮情站了起来,“没事的话,我去隔壁看看谢承安。”
她的话音刚一落地,蒋东越就倏地掀开被子走下床。
仗着腿长,几步过去就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眼底充斥无处藏匿的嫉妒,“你对我淡下去的感觉,跟别人有关系吗?”
阮情,“……”
“如果半年前,我在谢承安之前去维也纳找到你,是不是你对我的感觉就不会淡?”
“我……不知道。”
她实话实说。
如果的事谁能知道答案?
阮情推开他的手,“与其追问一些不切实际的回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结束比较体面。”
“……”
她眼波寂静,“大公子,我想跟你好聚好散。”
他眼底的红血丝越发明显,看着她的眼睛透着几分阴鸷,“我还爱着你,并不打算跟你好聚好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阮情怔住。
他捂着胸口的伤,晕眩感袭来,只能狼狈的转身坐回到了床上,“你要是不急着继承遗产,最好别去找谢承安。”
阮情轻轻的,无奈的叹口气,“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他的面色很苍白,“就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要是不呢?”
蒋东越深深看着她,“我刚被你拒绝,心情很不好,如果你不在我的视线里,我大概会忍不住去找点事做,平衡一下我的情绪。”
“……”
从声音到语气,再到那张俊美矜贵的脸,一切都是寻常的模样。
但言语之间的威胁,她也尽数听懂了。
她也好奇,“你会做什么?”
他的神色有点复杂,无意识道,“不知道,或许是隔壁病房那个碍眼的家伙。”
但话刚一说出来,他反而瞬间惊醒。
谢承安能对她起到威胁,这件事本身似乎更令他火大。
阮情拧起眉心,“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幼稚?”
“现在知道了。”
他撑着床边的柜子再次站了起来,忍着疼步步走近她,“我不想幼稚,所以你得负责把我哄好,不然……”
“不然又如何?”
“……”
如何?
呵。
她现在已经能这样冷漠冷静的看着他,用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睛。
在她的眼睛里,他找不到半点曾经的爱恋。
这个认知令他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心底的破坏欲瞬间升腾。
他忽然扯了扯唇角,“你不哄我,我只好自己哄自己!”
“什么……唔!”
男人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衔住了她那张伤人心的红唇。
他想吻她,在沈家那晚就想了。
趁着她反应不过来,他握着她的腰,几步就将她压在了病床上。
这次他没放过她,直接攻城略地,深吻了进去。
阮情几乎不能呼吸,太强的掠夺感,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反抗。
但是他抓住她的手束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游移在玲珑的曲线上。
她蓦的睁大了眼睛,却只是看见他通红的眼睛。
他在看着她。
呼吸交缠,心跳凌乱。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只想吻一下,可她的反抗瞬间就瓦解了他的理智。
他有什么理由不继续下去?
她本来就是他的。
至少现在,这一刻还是属于他!
阮情彻底被他此刻的眼神震慑住。
原来温柔的人,残暴起来是这个样子?
她忘记了反抗。
或者说压根无法反抗。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一切已然失控。
他抱着她从床上起来,她挂在他身上,被带到了门口。
耳边响起落锁的声音,阮情有片刻的清醒。
但也只是片刻。
然后……
半推半就。
她大概也发疯了。
结束后,她再想发飙也失去了一开始的冷静跟底气。
整间病房都是暧昧的气息。
男人俊美的那张脸苍白的接近纸张,唇色却红得过分,展露出某种妖冶,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里,流露出复杂跟浅显的脆弱。
阮情努力平息着呼吸,羞赧的扯了被子盖住自己,“你看够了没有!”
“……”
没有应答。
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默默拿起病号服穿上,再下床踱步到了窗户边。
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进来,暧昧逐渐散去。
他站在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深呼吸后回头看她。
她已经将衣服穿得七七八八,他这才松弛了神经,身体一软,整个人就砸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
阮情正脚软腿软的穿好鞋子,抬眼就看见他倒在地上的狼狈身影。
“蒋东越!”
她惊呼了一声,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跑了过去。
男人倒在地上,脸色隐隐有些蜡黄,胸口处汨汨流淌出来的新鲜血液分外刺目。
阮情僵了僵,脸色随之苍白,她伸手推了推他,已经得不到半点回应。
刚刚她一直背对着他,被压在床上,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伤。
她抬手轻轻拨开他的衣襟,才发现里面血肉模糊,缝合的伤口惨烈到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疯了……
他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