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解决女人,大约是世上愚蠢的事件之一。
因此聪明的女人,只会在男人身上寻求解决的办法。
在这件事上,阮情就很不理解钟菱。
明明她的目标是蒋大公子,却一而再的搞这些小动作,难道这样那个男人就能高看她一眼?
确实有点无语了。
加上她最近烦人的事委实不少,阮情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彻底的解决了,免得钟菱想起一出是一出。
蔷薇昨晚睡得迟,佣人告诉她,大小姐到现在还没醒。
阮情没有打扰她,洗漱之后便离开了沈家。
在车上,她给维也纳的乐团打了个电话,推荐了下苏宛宁的面试。
挂了电话,阮情才发现司机一直在等着她。
“阮小姐,现在要去哪儿?”
“……”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她给问住了。
她想将见蒋东越,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浅薄的关系,半年的失联,她对蒋东越几乎一无所知。
“阮小姐?”
“抱歉,再稍等一下。”
“好的。”
司机没有再开口。
阮情盯着手机,翻了翻通讯录,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如今也不知道他还用不用?
正犹豫着,手机忽然来了电话。
她看着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脑子里闪过早上收到的照片,原本是想从根源上解决的,看来只能蠢一回了。
叹口气,她按下通话键,“钟菱。”
“阮小姐,没想到你还记着我的号码,真不愧是学霸……”
“有事说事。”
“……”
钟菱脸上的笑意僵住,“大公子昨晚喝醉了,这会儿在我家。”
阮情按了按眉心,没有半句废话,“地址。”
“……”
钟菱说了个地址给她。
她便立即挂了电话,然后将地址告诉司机。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车子发动离开沈家,她的视线落在窗外的蔷薇花上。
绚烂芬芳,开到极致后,便只有凋零这一种结局了吧?
繁花似锦,她却一路惆怅。
四十分钟后,司机将车子停在了某公寓的楼下。
阮情抬眼盯着楼层看了会儿,便下车走进了公寓大楼。
该解决的,总是要好好的解决。
半分钟后,她站在了钟菱的公寓门外,没有迟疑就按了门铃。
她是如此的决断,像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十秒钟左右,门从里面开了。
男人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边擦拭边拉开了门。
四目相对的那刻,阮情的脑袋空白了一秒。
内心早就做好了所有的预设,但在这刻,还是被刺了一下。
不轻不重,不疼不痒,像是被花梗上的刺扎了那么一下,酸酸胀胀。
然而这些从心脏处传达到表情上之后,也只剩下了一种漠然。
阮情漠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俊脸,但却陌生感十足的蒋大公子。
她开口,声音温温凉凉,表情亦是无比的镇定,“我能进去说话吧?”
蒋东越,“……”
错愕的表情在男人俊美的脸上不过一闪而逝,他便让开位置给她进来。
门关上。
短短的两三秒,情绪便有了倾塌的迹象。
阮情转过身,眉目间已流露出不热不冷的神态,“我事先声明,是钟菱联系我过来的,她说你喝醉了,是醉到快死了的那种程度,问我要不要以蒋太太的身份过来见最后一眼。”
话音一落地,蒋东越的脸色就黑了个彻底,“怎么,盼着我快点死?”
阮情勾唇冷笑了下,“你死了,我能继承你的遗产吗?”
她敢问,他自然也敢答,“我们领证的时候没有财产公证,我死了,所有的遗产都会归你,包括蒋氏的股份。”
她没什么表情,“喔,那你死了,对我好像的确是好处多过坏处。”
蒋东越走近几步,“变了心的女人,果然是心狠,不过……就算我死了,也会提前立一道遗嘱,让你这辈子都不能改嫁!”
“……”
呼吸急促,情绪一点点上涨,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可她这是在干什么?
跟他吵架吗?
不……
这不是她要的。
深呼吸,她想让自己冷静。
她是来解决事情的。
沉默了几秒,直到她控制住了情绪。
她背对着他,顺便环顾了眼公寓的环境,语气冷淡下来,“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以为你是过来谋杀亲夫的!”
她抿了抿唇瓣,“钟菱呢?”
他盯着她单薄纤细的身影,恨不得将她刻进眼底,“你过来是找我还是找她?”
“……”
阮情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挪,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处,隐约可见抓痕。
一时失神,连视线都忘记收回。
蒋东越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眼底闪过某种复杂,然后一步步逼近,“怎么不说话,找我还是找她?”
阮情步步后退,身后靠到沙发,退无可退后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羞恼的瞪着他,“找你!”
他顿住脚步,“找我干什么,又要谈离婚的事?”
她咬了下唇瓣,再想冷静,也忍不住气血翻涌。
情绪管理宣告失败!
她一脸愤怒的拿出手机,翻到了钟菱发给她的短信,“干什么,你自己拿去看!”
“……”
他迟疑接过手机。
然后,垂眸很快的看了眼照片跟视频,便若无其事的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怎么了?”
“……”
怎么了???
阮情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蒋东越,你的律师给我发这种挑拨离间的信息,你问我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下,“你介意吗?”
“……”
她顿住。
他继续云淡风轻的问,“变了心,只想离婚的女人,还会在乎即将变成前夫的男人,跟谁玩暧昧吗?”
阮情僵了僵,内心被封存的委屈,忽然被凿开了一道缺口,声音都在发抖,“到底是我变了心,还是你不够爱我?”
二十三天失联,在她最无助的时刻,这件事成了内心深处最不能触碰的痛处。
面对他的指责,她终于还是失了控。
蒋东越盯着她的表情,喉结滚了滚,声音逐渐变哑,“你想我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