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挣开他,“谢承安,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气了!”
“我没胡说。”
“没胡说,就你的成绩,确定能考上那边的学校?”
谢承安无所谓的说,“考不上,就让老头子捐个图书馆什么的,想去上学有什么难的,反正他钱多。”
“二世祖,你就不能跟他……”
“跟谁?”
谢承安狐疑的盯着她,“你认识的富二代,只有老子跟大公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学他?”
“……”
“阮情,你可别傻乎乎的喜欢他,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就算不是谢承芝,也会是别的豪门千金……哎,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赶紧回去上课!”
阮情懒得理他,转身就往医院里走。
这死小孩,不好好学习,天天就想些有的没的,不思进取,反而安心当个二世祖。
果然人比人能气死人!
她都有点同情谢凛了。
捐图书,谢凛听见这话,不揍他一顿才怪。
走进电梯,她靠在在墙壁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没睡好,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人,醒来脑袋就开始疼,人也没精神。
电梯在二楼停下来,她去了医院的小超市,想买杯咖啡提提神。
付好钱,等的过程中,视线无意瞥见了架子上的男士拖鞋。
脑子里蓦地想起他昨晚的话,让她给他买双拖鞋……
阮情盯着拖鞋看,那双蓝色的倒是蛮好看的……正想着,店员将咖啡递给了她。
见她一直盯着拖鞋,便笑着介绍,“拖鞋三十块两双。”
她捧着咖啡,“我随便看看,不买的。”
店员笑笑,“没关系。”
阮情捧着咖啡离开,转过身,眼底就浮起懊恼,怎么会把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醒醒吧!
你用什么身份给他准备拖鞋!
一杯咖啡的时间,收拾好心情,她上楼回到病房。
刚推开门,就听见说话声,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主治医生,然后才看见几个生面孔的外国人。
她愣了一下,立刻走过去询问,“杨医生,怎么回事?”
杨医生笑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美国的权威专家,特意过来给令尊会诊的。”
权威专家?
阮情一脸凝重的看着医生。
她英语很好,但是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医用术语,她有很多都不是很明白。
等他们谈完话,拿着各种报告离开,她都云里雾里的。
阮眉靠在病床上,“这专家应该很难请吧,怎么会无缘无故来给我看诊?”
“……”
一言惊醒梦中人。
“我去问问。”
阮情推开门就追了出去。
跑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口。
她深呼吸,整理了下头发,才抬手想敲门。
然而手刚碰到门板,门就开了一个缝。
阮情怔住。
耳边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嗓音,低低徐徐,蕴含着自信跟从容,给人安心。
她倏地抬起眼皮,然后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了几秒钟,又默默将门关上。
坐在旁边等候区的椅子上,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一面因为他的插手帮忙而松口气,一面又觉得不应该这样麻烦他,矛盾的情绪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折腾着。
昨晚他刚过问她,要不要考虑去国外治疗,然后,今天专家就飞过来会诊了……
阮情按了按眉心。
所以,他昨晚问她的时候,就已经笃定了她会拒绝,更是在来找她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
阮情听见他的声音,就立刻想通了这些。
他知道她会拒绝,所以先礼后兵,用一种她拒绝不了的方式帮助她。
阮情闭了闭眼,眼皮发烫,越想了断,心却越发沉沦。
他连编织出来的网,都温柔的令人没有办法拒绝。
她该怎么逃脱呢?
往哪儿逃呢?
拿出手机,她将他从黑名单拉出来。
她根本无处可逃!
盯着他发给她的短信,或许,她也应该勇敢一点。
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
还没结婚,谁说她不能争取?
她一直都很勇敢,但是这刻,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勇敢一些。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收到了沈蔷薇发给她的新闻。
刚刚才凝聚出来的力量,瞬间又散落成了沙粒。
这是一种无能为力。
蒋世川正式通过媒体发布了婚讯。
略过了订婚这个过程,直接定了婚期。
偌大的新闻上,刊登了他跟谢承芝的照片,连半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留。
阮情苦笑了下。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她不应该太意外,然而却还是在这刻感受到了某种天崩地裂。
即便她如此难受,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情。
他那么的喜欢那个完美的女孩,蒋世川又如此不顾及他的面子,他应该会很为难吧。
阮情盯着新闻看了很久。
等里面结束谈话,门开时,她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蒋东越第一个走出来,看见她立即扬起了笑意,“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去?”
她慢慢站了起来,正视着他的眼睛,“大公子,我们聊聊吧。”
“……”
他怔了下,有点意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医院顶楼。
风很大,冬至将至,天气冷得,让所有情感都无处藏匿。
蒋东越看着她被风吹得飞舞的长发,解开大衣的扣子,上前就将带着余温的衣服披在她的肩头。
阮情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拒绝,表情被风刮得麻木。
他拧起眉心,“太冷了,有什么话进去说不好吗?”
她摇摇头,“冷才能让人清醒。”
他叹口气,“你总是这么倔。”
她望着他,淡淡的笑了笑,“大公子,你的大衣很暖和。”
“……”
男人的俊脸带着几分错愕。
她的表情清清浅浅,目光悠远,“这样的温暖,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他觉得喉咙紧了下,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也包括你吗?”
“……”
当然包括她啊!
可是叫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她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他了。
阮情垂眸轻笑了下,表情变得苦涩,“大公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明白……”
“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