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棠弯腰从一旁的花坛里抽了根狗尾草,慢里斯条,极有耐心的编弄,没多久就弄了个狗尾草的戒指。
蔷薇笑得甜蜜,“幼不幼稚啊。”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
她正要伸手去拿,他却忽然单膝跪在了她跟前。
蔷薇,“……”
她的心砰砰直跳,“你……你干什么?”
墨锦棠仰头看着她,“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她故作镇定,“拿根狗尾草就想让我嫁给你,我有这么好骗?”
他笑着提醒她,“你不是早就答应嫁给我了。”
电视台网络媒体,铺天盖地的求婚广告,当初可是狠狠的让她感动了一把。
蔷薇轻咬着唇瓣,“那又怎么样,我不能反悔啊。”
“就当你反悔了。”他举起狗尾草的戒指,“那现在重新答应,嫁给我吧?”
“……”
万众瞩目有了。
价值连城的钻戒有了。
现在连单膝下跪也有了。
嫁给他这句话,真的从他嘴里说来,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一路走来有多少坎坷,此刻就有多少幸福。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人生就是这么个道理,贵在坚持,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晚风袭来,吹落枝头的紫薇,花瓣纷飞。
蔷薇漂亮的脸上浮起笑容,语气甜蜜欢快,“你肯定以为我会拒绝,我偏偏让你猜不到。”
“……”
她在他诧异的目光里,伸出左手,盈盈的笑着说,“我愿意。”
男人冷俊的脸上晕开笑意,拿着狗尾草的戒指套在她纤白的指间,低头亲吻她的手指。
蔷薇拽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彼此凝视,男人清俊的一如初见的模样。
灼灼的目光里,都是她,只有她。
蔷薇笑着踮起脚尖,仰头亲吻他的唇。
男人好看的手揽过她的腰,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初秋,紫薇花绚烂到了一个极致。
空气馨香,彼此圆满。
他深邃的眼底铺陈着浓烈的深情,“蔷薇,我爱你。”
她展颜一笑,“我也爱你。”
从一开始。
(正文完结)
……
番外。
谢家别墅,闲置的阁楼。
金秋十月,桂花的香气从大开的窗户飘进来,盈满整间阁楼。
阮情坐在窗台边的书桌上,认真的写着卷子,眼睛疲倦了,就看向窗外那颗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休息片刻。
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缠绕枝头,映着白云,清风温柔。
这是她在谢家独享的风景。
直到……对话声传入她的耳朵,打破这份静谧。
阮情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眉心随之蹙起。
垂下视线,她尽量不去听楼下的谈话声,尝试着把注意力放在试卷上。
奈何,上下两层的小阁楼,没有任何隔音的措施。
窗户开着,那些对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少女的声音很羞涩,“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希望你会喜欢。”
少年噙着笑,声音温柔的像是此刻吹进阁楼的风,“蛋糕看起来很漂亮,我一定会用心品尝。”
少女红了脸,难以置信,“真的吗?”
少年笑得一脸温润,“当然,但是现在我们得先进去,不然让别人看见,我怕你会尴尬。”
“好,我听你的。”
“那我在外面站会儿,错开再进去。”
“那待会儿见。”
“好。”
脚步声逐渐走远。
阮情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的桂花树。
隔三差五就会上演的情景剧,她已经听麻木了,甚至台词都会背了。
他就不嫌烦吗?
坐了会儿,发现思维有些发散,她站起来想倒杯水。
从窗台起身的瞬间,少年清隽优雅的背影就落入了眼帘。
他拎着蛋糕,走到垃圾桶边,毫不犹豫的丢了进去。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一遍手,再将手帕也丢进了垃圾桶。
熟稔的动作一气呵成,所有的嫌弃无所遁形。
矜贵的少年,真正的天之骄子,原来也不过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阮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清冷如星子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已经看习惯了。
站在垃圾桶边的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看了过来。
阁楼下的垃圾桶距离楼上不过几十米。
这样的距离足够彼此看见对方。
蒋东越抬手推了下脸上的眼镜,噙着笑意走近了几米,仰着头说,“打扰你了?”
“……”
阮情眉目冷淡的睨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是在讽刺他明知故问。
桂花浓郁的香气,肆意飘散。
少年少女的对峙,即便带着锋芒,也是沾染了香味的锋芒。
蒋东越笑得一脸温柔,“我是谢承安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害怕。”
“……”
他用了害怕这样的词,也真的是蛮可笑的。
阮情认识他。
蒋东越,蒋氏的太子爷,宁城人人都得尊称一声大公子。
身份显赫,人人都想高攀,也是谢承安那个二世祖最好的朋友。
蒋东越温润的眼底蓄着探究,“你好像很不爱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
朋友?
呵。
阮情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台边,终于掀唇说了第一句对话。
少女神情淡漠,嗓音温凉,“不想我拆穿你的人皮面具,就别再来阁楼打扰我。”
“……”
笑意微凝。
他有几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他每天带不同的女孩子到这边表演情景剧,目的是什么,真想知道也不是很难猜测。
这些贵公子思想幼稚而贫瘠,左右不过是拿她当赌注,取个乐子。
谁叫她得罪了他的未婚妻!
仅仅是生活下去就已经很难,她没空跟这些富家公子玩爱情游戏。
蒋东越勾着唇角,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外,“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她目光冷淡,咄咄逼人的问,“误会什么了?”
蒋东越,“……”
他下意识的推了下眼镜的镜框,修长的指尖在掌心摩擦了下,惯有的思考动作。
阮情冷声嘲笑,“还没编好?”
“你……”
砰!
阮情已经抬手将窗户关上。
蒋东越,“……”
又碰壁了。
人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三番两次的无视。
她可真是傲慢。
又贫穷又傲慢。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呵。
他低头勾唇轻笑,隔着镜片,目光逐渐变得凉薄。
有趣。
阁楼里。
阮情转身离开窗台。
本能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理智告诉她,楼下这个少年是个危险品。
属于谢承芝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