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薇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她倒是没在意这个。
沈家出事开始,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压根也没心情去管这些。
陆雪云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这样好了,我家里还有几件不要的旧衣服,改天我让司机送去沈家,同学一场,你现在落魄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沈蔷薇挽起笑,姿势闲适的靠坐着,“这么好啊?”
“当然!”陆雪云笑得一脸得意,“反正都是旧衣服,给乞丐也是给,还不如照顾照顾老同学。”
被人这么羞辱,沈蔷薇却并不生气,淡淡道,“那你还是给乞丐好了。”
“蔷薇,咱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在我面前就不用死撑着了吧,你都落魄到去给沈泰陪酒,这件事,咱们同学圈可是都知道了。”
陆雪云冷笑着睨了她一眼,“虽然是旧衣服,但你拿去二手店折现,怎么也能换点钱给你爸爸治病的。”
“……”
虽然她没想过这件事能滴水不漏,但是连陆雪云都知道了,意味着整个宁城差不多都知道了。
沈蔷薇到底还是冷了脸。
她这个年纪,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被人当面揭开伤疤,脸上火辣辣的。
蔷薇抬手抚眉,按下心头的不悦,安静了几秒,她才戏谑的看向陆雪云,并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你要跟谢家联姻了?”
陆雪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你听谁说的?”
“谢承安啊!”沈蔷薇笑得一脸坦荡,“他跟我说,陆董事长亲自去谢家谈婚事。”
陆雪云变了脸色,得意变成了愤怒。
沈蔷薇托着腮望着她,“你比想象中的要长情多了,都好几年了,没想到你还想着谢承安呐。”
“你……”
陆雪云咬住唇瓣,被噎得无话可说。
前段时间她让爸爸亲自去谢家提联姻的事,结果谢凛还没给答复,谢承安就混不吝的一口回绝了,当场让两家人都下不来台。
这件事让陆雪云被人笑了一个月,笑她送上门都没人要。
怒气被激起,尤其在沈蔷薇面前,她感到了羞辱,沈家落魄,她没理由还要被这个女人羞辱!
陆雪云咬牙切齿,“沈蔷薇,你似乎很得意?”
她耸耸肩,“你真误会了,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长情的人。”
这句是实话,陆小姐刁蛮任性,怎么看都跟她是一个类型的人,至少也是喜新厌旧的。
大实话落在陆雪云的耳朵里,就成了被点燃的怒火,“沈蔷薇,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说着就抬起手,眼看着就要将耳光狠狠甩在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脸上。
结果,手臂刚举起就被人握住了。
陆雪云火大的抬头,“那个不知死活的敢阻止我……”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就全部被恐惧替代了。
是的,陆雪云几乎是恐惧的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冷俊男人,“墨……墨锦棠。”
墨锦棠松开手,甚至都没有看陆雪云一眼,她就自己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幸亏同伴扶住了她,不然肯定要摔一跤。
沈蔷薇诧异的看着陆雪云,她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陆雪云扶着同伴,面色惨白,几乎是仓皇而逃的离开了餐厅门口,连饭晔不吃了。
沈蔷薇拧起眉心,觉得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走神间,墨锦棠冲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伸出手,“走吧。”
看着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掌,几番抗拒,最后沈蔷薇还是乖乖的把手放了进去。
刚一碰到,她就被他握住拽了起来。
两人并肩往电梯走去,沈蔷薇心里憋不住话,“陆雪云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你不会是对陆家也干了什么吧?”
墨锦棠冷了她一眼,“话真多!”
“……”
就问了一句,哪里话多了?
她哼了声,“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呢,你以后也别找我说话!”
“……”
墨锦棠气质冷俊,天生就一幅不好相与的样子,沉着脸的表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也就身边这个敢肆无忌惮的跟他顶嘴。
嘴上说着要讨好他,可他看着,就她这臭脾气,不让人反过来去哄就已经是万幸了。
沈蔷薇感冒还没有彻底好,又在外面玩的时间长了点,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上了车就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墨锦棠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偏高,又发烧了。
他立即将她抱了过来,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他怀里,并让司机加快速度。
感冒还没好就到处跑,难怪病情会反复,墨锦棠清俊的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沉冷。
车子开进别墅,墨锦棠抱着她走了进去。
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转身就去拿来了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就将她扶坐了起来。
他轻拍了下她的脸,“张嘴把药吃了。”
沈蔷薇蹙起眉心,“药苦,我不吃。”
眼看她怕吃药的老毛病犯了,男人只好哄道,“乖,不吃药怎么会好?”
“嗯……”她将脸在他颈窝蹭了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锦棠哥,我不想吃嘛,好苦的。”
“……”
墨锦棠僵住,一阵电流从身体四肢百骸淌过去,他连呼吸都窒了几秒。
低头,怀里的女孩娇气的像只撒娇的小猫,长长的睫毛轻刷着他的喉结,说不出的温软。
“蔷薇……”他开口,声音低哑,循循善诱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沈蔷薇伸手抱住他的腰,“你让医生来给我打针吧,我不想吃药,求你了,锦棠哥。”
他摸着她柔软顺滑的长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而她已经趴在他的怀里沉沉睡着了。
久违了的滋味。
被她依赖信任撒娇,曾经嵌入骨血的滋味。
长久的安静。
他像是在享受。
目光不经意触及床头摆放的照片,整个人又瞬间惊醒。
照片上,父女俩其乐融融,一片温馨……
墨锦棠的眼底却像是钻进了一条毒蛇,冰冷彻骨,又毒入骨髓。
他扯开抱着自己的女人,将她放在床上躺好,眉目清冷的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