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掳往魔界,可是祁光霁一直知道谢清越对师妹的感情。
即使违背她的意愿囚禁她,可是起码他能护着师妹的性命无虞。
他怎么都没想到,师妹竟然会死。
谢清越!
若是当初知道你连师妹都护不住,就算是死,我也要阻止你带走她!
祁光霁双目猩红,提着剑就往谢清越的寝宫而去。
寝宫外布满了守卫,祁光霁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下。
“让我进去,我要找谢清越问清楚!”他失了理智,捏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守卫自然不肯放行。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远远传来谢清越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卫退开,祁光霁提气步入寝宫内。
打开门,他发现这座装饰奢华的宫殿内阴暗幽深,一丝光线也无。
“谢清越,你给我滚出来!”祁光霁没有见到人影,循着气息四处寻找,在寝宫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他。
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连愤怒如祁光霁也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身形落魄的男人提着酒壶,斜斜地靠坐在床榻边的地上。
如瀑的乌发此刻像是被扯碎的破布条,凌乱地堆砌在肩头。屋子里布满了浓重的酒气。
他的眼中一丝光彩也无,像是没有生气的人偶,带着让人窒息的悲戚。
“谢清越,你实话告诉我,师妹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是不是?!”祁光霁拉起他的衣襟,嘶声吼着。
而白日里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魔界风光无限的魔尊,此刻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任凭对面的人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看着他的模样,祁光霁已经知道了答案。
“该死,该死!你若是没有能力护着她,为什么要带走她!,你这个欺师灭祖,弑父篡位的混蛋!你把师妹还给我,还给灵虚宗!!”
谢清越被他骂得清醒了些,伸手一根根掰开他握着自己衣襟的手指,眼神阴鸷,“师父是我的,就算是死,也是我的,跟你们灵虚宗没有一点关系。”
“胡说八道!”祁光霁又狠狠一拳朝他脸上砸去。
却被谢清越一把握住。
“以为你是师父的师兄,就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了么?”他轻哼一声,反手也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是拥有术法的修行者,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武力一拳一拳狠狠砸向对方。
不久之后,这间久无人烟的小屋内,爆发出两道悲戚嘶哑的痛哭,被吞没在无边的夜色中。
***
三天后,谢清越松口愿意开始与修界商讨和平条约问题。
只是当一切商议落定,众人准备定下来的时候,谢清越忽然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要让叶渊的小徒弟——唐糖嫁入魔界。
灵虚宗的两人一时不还没弄清状况。
叶渊就先冷了脸,“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我的徒弟。”
谢清越在王座之上笑得一脸轻松,“叶渊师尊莫生气,我是真心喜爱唐糖,想与她结为道侣。”
叶渊冷哼一声,“绝无可能。”
“先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小徒弟愿不愿意呢?”他笑吟吟地看着坐在下首的唐糖。
虞棠看着他头顶依旧纹丝不动的30点好感度,忍不住腹诽。
只有这么点好感度的真心喜爱,值多少钱?
“无需多问,其他事情都可商量,只有这件事不行。更何况——”叶渊虽然脸色未变,但周身气息涌动,明显动了怒,“世人皆知谢清越爱慕自己师父,不惜叛出师门也要将师父囚禁在魔宫中,如今又说真心喜爱我的徒儿?实在可笑。”
谢清越慢条斯理道:“叶渊师尊不必动怒,十几年前你就将自己的道侣——我的师父让给过我,现在再把小徒弟给我又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这件事是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唯恐不慎破坏了魔界和修界之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和平假象。
如今却被谢清越亲手撕破。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师父,什么是道侣啊?”这时候虞棠忽然好奇地开口,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
叶渊摸了摸她的头,正想跟她说不必理会,座上的谢清越却唯恐天下不乱地解释,“道侣就是民间的夫妻,我的师父和你的师父以前就是道侣哦。”
“夫妻?”虞棠歪头看着叶渊,一脸天真,“就跟我爹和我娘一样吗?”
“真聪明,”谢清越笑起来,“所以小丫头,想和我成为道侣么?我是魔界魔尊,魔界所有人皆要听我号令,比跟着你这个每天只会修炼的师父好多了。”
然而虞棠却理也不理他,只死死盯着叶渊的眼睛问,“师父是别人家的相公?”
灵虚宗二人还在奇怪这个小丫头为何这么纠结她师父道侣的事。
但座上的谢清越却看出了端倪。
这小丫头竟然跟他一样,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有趣,真是有趣啊。
叶渊被她灼灼的视线盯着,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发慌。
“阿糖,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回去后师父跟你解释好么?”
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跟她讲这些事。
然而虞棠却又犯起倔脾气来,“师父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师父有道侣,师父是别人的相公,别人是师父的娘子?”
她的满含控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忍着不让它落下。
旁边的燕卢道:“小师妹,师父以前是有过道侣,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师父最疼爱的肯定是你。”
燕卢还以为小师妹是怕师父有了道侣之后会失去师父的宠爱,所以才如此激动。
而听到燕卢的话,虞棠捂着心口,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师父既然有娘子,为何还要……师父是坏人,我讨厌师父!”
叶渊见到她这般伤心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道:“阿糖,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师父心中最疼爱的人是你,你别哭了。”
清高自持如他,这是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最露骨的话了。
他只待先将小徒弟安抚下来,等回去再好好与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