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公？”
黎休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自己过来。”
周周想了想，幻化出来了小老虎，自己爬了上去。
下一瞬小老虎生出了一双火红的翅膀从高台之上飞下来，直奔着黎休而去，然后在他的身边停下来。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突然和多年前青鸾的预言重合，在场群臣无不惊讶。
青鸾预言成真了。
孔由看着这一幕心中百味杂陈。
却又有种原来如此的归宿感。
果然是她。
因为是她所以心里倒也没有不服气。
甚至还有一种“幸好是她”的庆幸。
黎休把周周抱下来，然后牵着她走向王座，和她一起俯瞰着群臣。
“周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周想了想：“封建。”
黎休：“……”
“在我们人界下跪行礼是封建陋习。”
黎休有一瞬的无语。
“但这里是妖界，这是我们的规矩。”
周周哦了一声。
“好吧。”
“但是我才不跪呢，因为我是人类。”
黎休含笑：“没有人让你跪，因为你站在妖界最至高无上的位子上，是他们向你臣服。”
周周抿了抿嘴：“我不懂。”
黎休看着她紧紧握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轻声安慰：“周周其实已经明白了是吗？”
周周逃避般哼了一声：“我才不要明白。”
她不想当妖王！
“我已经跟舅舅做交换了。”
她来掌管妖行录，舅舅要接替她的位子。
黎休微怔，终于明白她之前所谓的交换是什么意思。
“周周早就预见了？”
周周嗯了一声。
“可还是没能避免。”
一进入幻境她就反应过来，因为眼前的情景和自己预见的一模一样，所以想也没想就出来了。
可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为什么青鸾还是认她当主人。
预见的画面里她在听贶的幻境里像做任务一样过了好多关卡，明明她都没有做任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通过了听贶。
“都是假的。”
“青鸾骗人！”
周周嘟囔着，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黎休：“青鸾不会骗人，你注定是我们妖族下一届的妖王。”
“可是我不想当。”
黎休凝眉。
想问她为什么，或许要说些什么来威胁她来接受自己的身份。
亓甘察觉到他的心思，在他开口之前说道：“没有必须要当。”
顶着黎休不悦的视线，亓甘继续说道：“听贶只是一个仪式，是安抚群臣的一种手段，选你做储君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方法，以后你来妖界就没有谁敢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了。”
“真的只是一种仪式吗？”
周周不确定道
亓甘颔首：“对呀，所以你想让自己在妖界受到欢迎就得接受自己储君的身份，不然他们不喜欢你一定也不会喜欢小乔，那她以后在妖界是不是要被你连累受欺负？”
周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亓甘循循善诱：“不过就是认领一个身份，你难道不敢吗？”
周周张了张嘴，突然说道：“你在把我当小孩哄骗吗？”
这种幼稚的激将法是骗不了她的。
“可你本来就是小孩儿啊。”
周周：“……我不认领你们也已经强加给我了不是吗。”
亓甘差点没跟上她的思绪。
周周又继续说道：“反正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我自己做主的，你们把我当储君还是妖王我都不在乎。”
“因为那是你们的看法，我知道我自己要成为什么。”
周周松开了黎休的手，爬上了小老虎的背。
“走了孔由。”
说罢已经操控小老虎飞远了，孔由赶紧跟上。
亓甘还在她刚刚的话里震惊。
小公主看似接受了新的身份，但是又好像彻底地拒绝了。
亓甘看向黎休。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都散了吧。”
群臣没有听见他们方才说了什么，不明所以地带着妖界新一任储君的消息离开了。
现场只剩了下了黎休崇英还有亓甘。
黎休看向青鸾。
“你可有指示？”
青鸾低头点了一下地面向他行礼，却什么也没说便趴在圆台上闭上了眼睛。
亓甘：“听贶仪式已经结束，我们回去吧。”
黎休看向他：“你看明白了吗？”
亓甘摊手。
黎休又看向崇英。
“你呢？”
崇英挠挠脑袋：“明白了呀，小公主通过了听贶，然后成了我们妖界的储君。”
黎休：“……”
这些大家都看见了，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周周在这么短时间内就通过了听贶，而且青鸾竟然什么都没透露。
亓甘安慰：“一切自有命数，大哥不必过多纠结，如今小公主储君的身份已经坐实，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可她不喜欢自己的新身份。”
亓甘含笑：“或许这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黎休这回沉默了。
另一边。
孔由跟着周周出来，追得有些费劲。
“你飞慢点，我跟不上。”
周周只好操控着小老虎慢了下来，拍了拍小老虎脑袋的位置。
“你来这里，我帮你挡风。”
孔由不气落在了小老虎的脑袋上，对方不服气低吼了两声，不过碍于主人的命令还是忍了回去。
孔由看着在自己眼里庞大了许多的周周。
“你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说不通。
“我没有经历什么，进去我就出来了。”
“你没通过听贶？”
孔由惊讶：“那为什么青鸾对你行礼？”
说及此周周不悦鼓了股腮帮子。
“所以它在说谎骗人，你们还都相信它。”
孔由惊讶。
没有通过听贶都能让青鸾臣服？
“你……”
周周疑惑：“你想说什么？”
孔由：“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哪一件事？”
孔由：“你没通过听贶的事。”
周周哦了一声。
“反正我马上要离开了，到了人界也不会有人关心我通没通过。”
孔由：“……”
“为什么不喜欢妖界？”
“我不想跟爸爸分开呀。”
孔由：“……”
原来是爸宝女。
或许长大些她知道储君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就不会这么排斥了。
届时他就是新一任妖王的徒弟，妖界至高无上的位子上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此想着孔由突然有种翻身农奴的畅然，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没有被关监狱之前也是妖界地位崇高的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