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褚是内奸的消息传得甚嚣尘上,闹得洛阳满城风雨时,又有几则消息传播开来:
“法正不怕许褚守宛城,就怕曹仁复出,镇守宛南威慑襄樊。”
“新野的赵累在一次酒席上,失口说出:若是宛城守将换成曹仁,他就立刻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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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书房。
华歆、贾诩、王朗站在曹丕身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笏板,时不时瞅一眼,将自己打探到的传言细细说出。
曹丕静静地听完三人的汇报,沉声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王朗闻言,心道:“陛下不表态,我绝对不表态。”
贾诩微微闭眼,默默:“我等华歆先说话。”
华歆看了一眼自己的笏板,缓声道:“怪!”
曹丕没眼看这三个老滑头,两人不说话,一人只回答一个字,心道:“怪不怪还用你说!”
他厉声道:“细细分析!”
华歆想了想,道:“怪之一,陛下刚封赏许褚,就出此流言,怪之二,流言传播太快,短短三天,七八种流言就风靡全城。故此,臣认为,此流言是有针对性的,有目的性的,有组织性的!”
“噗!”
王朗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来,心道:“这不废话吗?肯定啊,陛下不就是让你分析深层之事么,还用你说这三个‘性’?”
曹丕冷眼去看王朗,笑道:“王司空,你身体抱恙吗,怎么漏气了?”
王朗闻言瞬间垮了脸:“自从我三子病逝于陈仓,老臣身体就有些吃力,但是,为了大魏,老臣还能坚持办公。”
“王司徒忠心啊,那你说说自己的看法。是谁在推波助澜?许褚到底是真的投降了,还是被人恶意谣言中伤?”
王朗见曹丕直接把问题挑明,知道没法打太极了,盯着曹丕的脸道:“回陛下,老臣觉得,此流言有假!”
曹丕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王朗捕捉到了这一丝肢体语言,沉声道:“臣觉得,这是刘备或者法正的计策,效仿了秦赵之计。”
曹丕点头,他知道所谓秦赵之计,说的是赵括代廉颇之谋:
“有这种可能。”
王朗闻言更自信了:“大耳贼先放出流言,说自己部将是诈败,一来挽回颜面,稳定军心,二来让陛下疑心卫将军,以至于君臣不和。”
华歆会意一笑,接过话头道:“可惜备贼画蛇添足,又放出流言说自己不怕许褚,只怕曹仁。呵呵,曹仁两次败在刘军手上,刘备怎么可能怕他!”
贾诩紧忙高声道:“这就是欲盖弥彰。臣认为,许褚不仅不是内奸,还是荆州守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刘备、法正、关平等人最惧怕的将领!”
王朗见他们抢功,上前一步高声道:“故此,臣认为,应大力嘉奖卫将军,让许将军知道陛下对他的信任,更让荆州守军的阴谋化为泡影。”
曹丕点头,郑重道:“卿等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
贾诩抢先道:“首先应搜捕传播流言的细作,公示其罪,斩首示众!其次应下诏明发天下,给卫将军正名,以安其心、奖其忠!”
华歆眼珠子转得很快,郑重道:
“仅仅下诏正名恐怕不够,万一卫将军担心陛下生疑,亲自来洛阳解释,刘军再趁机偷袭,就危险了。故,臣认为,应给卫将军吃个定心丸!”
曹丕闻言,想了想,沉声道:“好。升许褚为车骑将军!”
王朗闻言一惊,心道:“许褚又升官了!如此一来,纵使陛下今后册封了骠骑将军,许褚也会是军中三号人物!对于外姓,这是顶天的皇恩了!”
贾诩咬牙心道:“华歆简直是个老滑头,他这是趁机笼络许褚呢!不行,不能让他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他高声道:“陛下,刘大耳如此惧怕许将军,说明其兵威远震荆、益,因此,臣认为可给许将军提一提爵位!”
曹丕想到许褚的大胜,又想到曹操对许褚的信任,点头道:“好,封许褚为万岁县侯!”
王朗闻言瞪大眼睛,心里狂呼:
“越级升爵?从亭侯直接升到县侯?虽然没给食邑,但这份皇恩够荡的了!”
华歆横眼去看贾诩:“你就会掺沙子么?”
贾诩瞪回去:“承让了!”
曹丕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道:“想拉帮结派?哼!许褚必须是朕的人!”
封赏圣旨很快明发天下,秦赵之计也广为人知,坊间的流言戛然而止,立刻变成了对许褚的赞颂,他继王双、王飞洛之后,成为新一届的大魏砥柱,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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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蜀醉酒楼。
黄皓盘腿坐着,竖着手指,故作神秘地道:“刘禅在天水郡时就下令,要传播许褚在襄樊就早已投降了的流言蜚语,我估计,这个月就会在洛阳等地传播开来!”
掌柜闻言一惊:“许褚可是先皇的亲卫将领,如此拙劣的谣言,怎么会成功?”
黄皓摇头:
“这就是个引子,以后还会有很多类似的流言,所谓三人成虎,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
万一许褚因此被冷落了,大魏不是失去了一个猛将么?刘禅只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很划算的!退一步说,纵使大魏朝廷不信,许褚也会因此惊慌,再不敢独自领军了!”
掌柜的重重地点头:“对对对!刘禅真阴险啊。我这就写密报送去洛阳!”
待黄皓走后,掌柜立刻奋笔疾书,用最快的速度将密报送了出去,嘴里喃喃道:
“能拉拢黄皓,是我的大幸啊!天佑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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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黄皓出现在阿斗书房:“大王,属下今天挣了30多个金豆子!”
说完,将一个小布袋放到桌案上。
阿斗掂了掂,笑道:“除了许褚的事,你还说了什么,他们竟然这么舍得?”
黄皓一脸得意:
“我把雍凉之战的很多细节都说了!比如马遵身份已经暴露,比如马镫、马鞍的神奇,比如十发连弩,比如凉州全境归降,比如怎么伏击徐晃的计谋!”
“嗯!”阿斗点头,“也就是说,你把司马懿能打探到和猜到的,都告诉蜀醉酒楼的掌柜了!”
“对。到时候他们两相印证,以后就会更信任我了!”
阿斗看着这个滑头,笑道:“还不够。过几天,你把大军出征的日期透露给他们!”
“这种军事机密给他们说,会不会出问题?”
“提前五天给他们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增加他们对你的信任,绝对没有坏处。”
这时,一个内侍叩响房门,高声道:“大王,于将军进城了!”
阿斗闻言嘴角一勾,笑道:“速去唤张郃,和本王一起去迎接于禁!”
话罢,他站起身,自语道:“五虎上将尽在麾下,五子良将已有其二,季汉后期的小五虎已经各自领军!再加上几个超猛的小辈!我现在可谓猛将如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