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傅士仁不在公安待着,来南郡做什么?”
糜芳疑惑,问道:“他自己来的,还是带兵来的?”
“带了100骑兵。”
听了士卒回复,糜芳皱起眉头,又问道:“傅太守到城门之前,可有江面哨兵通报?”
“未曾有。”
“来人,速去取来世子写给我的家书!”
仆从疾步去到书房取了家书,呈给糜芳。
“果然,我没记错,阿斗信上说过,若临城守将叫门,恐有诈,不可开。”
他看向士卒,“速派人悄悄出南门,往西南方向,沿着江面探查!”
“领命!那小的是否给傅太守开门?”
“暂时不开!就说我醉酒,还没醒!”
城门外,傅士仁焦急万分,心神不宁,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到回复,糜芳还没起床,他忍不住暗骂:
“你小舅子个腿,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害我好等!”
他命令士卒将一个金元宝投入城头,高呼:“劳烦通报糜大人,就说我有军粮可买,问他有没有意愿采购!”
城头传来声音:“傅太守放心,卑职这就去回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城头毫无动静,傅士仁等的口干舌燥,大骂道:“我乃公安太守,你们让我在门外苦等,可知犯了冒犯之罪?速速放我进去,我自己去找糜太守!”
“哈哈哈,君义兄好大的火气。你带了这么大礼过来,我怎敢冒犯?”
傅士仁闻声抬头,见糜芳立于城楼上,露出一个头向下喊话。
“子方,三月不见,风采依旧啊。”他以为糜芳说的大礼是军粮,大声道,“前将军所需军粮甚巨,我找了个卖家,自然要前来告知!算不得大礼!”
糜芳大喝:“军粮当然算不得大礼,江面上的那些大船,却是真正的大礼,要命的大礼!”
傅士仁闻言大惊,故作平稳道:“子方这是何意?”
“何意?哼,放箭!”
嗖嗖嗖……
傅士仁听到箭矢破空声,吓得连忙后退,士卒取出盾牌,将他护住,裹挟着他快步后撤。
撤到安全处后,傅士仁大吼:
“子方贤弟,东吴大军压境,荆州已不可守,速速开门,给自己谋个前程!”
糜芳闻言,庆幸道:“幸亏阿斗来信,说要提防东吴偷袭,不给他人开门,幸亏我怕他气恼,准备了守城物资,否则,南郡丢矣,云长危矣!”
他看着下方的叛徒,嗤之以鼻,并不答话,下令点燃烽火,全城备战。
对着军士大吼道:
“世子三万大军即将到达,我们只需要守住城池,定能全灭东吴鼠辈!南郡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傅士仁听着城内士卒高呼,心里纳闷:
“糜芳一个富家翁,跟了刘玄德才做了一城太守。
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他不应该惊慌失措么?
怎么突然会鼓舞士气了?”
……
秭归县。
长长的船队停靠在码头。
一个少年将军立身甲板,对着码头上的人大喊:
“昨日可有船队停靠?”
码头上的人不认识那将军,但是知道对方地位不低,不敢不答,扯着嗓子喊道:
“未曾有船停靠!”
张绍闻言一惊,他身侧的关索也瞠目。
“但是有船队经过,往下游去了!”岸上又传来喊话。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世子的船沉在三峡了!”张绍捂住胸口。
“你闭嘴!”关索呵斥,他向船下喊道:“船什么样子?”
岸上回应:“都是三杆大船,有‘刘’字军旗立于船上!”
关索闻言放下心来,赶忙去船舱汇报。
关兴听到消息,也长舒一口气。他们日夜追赶,一路上提心吊胆。
昨夜,几艘兵船触礁沉没,淹死了数百士卒,众人更是又惊又惧,生怕阿斗乘坐的船也遭了难。
如今听到阿斗顺利过河,才放下心来。
关兴看了看渐渐缓和的江水,道:“我们继续疾行,尽早追上世子!”
众人领命而去,只有关凤留在他身边,关兴想了想道:“小凤,世子推算父亲有可能兵败,不论是真是假,立刻不顾自身安危的驾船去营救,我们兄妹应该感到惭愧!”
关凤从没在这一层次想问题,自己哥哥一说,她感慨道:“是啊,世子比我们还要关心父亲的安危!”
……
宜都。
潘璋控制了全城,在太守府宴请樊友,主宾对调,气氛‘和谐’。
宴席上,两个人交杯换盏,似是旧识,一个夸赞对方投靠明主,识时务知大体,一个夸赞对方孔武有力、兵强马壮。
正饮间,有士卒报告,长江上游有船队驶来,都是大船,能运数百步卒,估计未时三刻便能到达宜都城外。
潘璋闻言道:
“莫不是益州派来的人马?若只有数百人,便不碍事,我们可以引入城中,缴械收编了事!”
“再探,再报!”
话落,立刻有斥候纵马出城,沿江岸探查,另有将军带兵去城头等待兵船,紧张戒备。
直到酒席结束,所谓兵船也没抵达,潘璋携着樊友的手,出了太守府,登上临江的城墙。
二人并肩而立,遥望江面,身后全是潘璋亲信,肃穆而立。
樊友身子探出城墙足足半米,用手遮目,极力远眺,他指着极远处,表功似的高声提醒:
“潘将军,你看,江上的好像是兵船,上飘有军旗!”
潘璋极目远眺,凝视半晌,缓声道:“我怎么看着,军旗上是个‘刘’字?”
又半晌。
船只越来越近。
随风飘扬的“刘”字清晰可见。
樊友惊呼一声:
“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成都传来消息,汉中王世子刘禅,要到襄阳抚军!这怕是他的船!”
潘璋闻言,眼睛都直了,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汉中王世子刘禅,要到襄阳抚军!这‘刘’字,这兴许就是他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