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琢磨琢磨我说的,不懂的就来跟我讨论。”
郑丽昭行礼:“喏。”
她走后,黄皓开口:“小的稍后就去请王府中的宣仪女官给郑尚书讲解职责。”
“嗯,你想得很周到。”阿斗见他不走,问道:“还有事么?”
“世子,明日是重阳节,大王要安排九会宴,不知世子要不要给大王送礼物?”
阿斗摇摇头:“还没想这件事呢。看你神色,似乎帮我想好了!”
黄皓嘴角咧开:
“小的那日见魅棠小阁的几株菊花开得很盛,不若买来置于大王书房!”
阿斗摸着黄皓的小脑袋:“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走,随我去满香楼买花!”
……
满香楼。
老鸨嘴里哼着小曲,眉开眼笑的打着小算盘。
一个小厮跑到她跟前:“阿娘,贵人来啦!”
“贵人?”
“贵人!”
老鸨惊叫,双眼直冲大门。
只见一个强壮的大汉带着一个书童迈入大堂。
“哎……吆……大爷!奴家可把您给盼来了!”
那热情劲,比自己当年做花魁时,不知高出多少。
阿斗听到有“大爷”来了,以为是哪个常到来,赶忙让开道路,给辛勤耕耘的农夫让路。
谁知身后没人,老鸨直冲自己而来。
“不是……老鸨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一个花过300钱打茶围的雏,可不能算你的大爷!”
老鸨笑出了褶子,用妖媚的酥麻声音叫到:
“大爷过谦啦,您做的那篇妙文,轰动了全城。各路文士闻风而来,这几天,我们满香楼的生意,翻了一倍。”
“哦,原来是这么个大爷啊!”
“今日大爷是继续找秋婉姑娘,还是找其他人,我们雅等的姑娘还有春蕊姑娘、夏瑶姑娘、冬酥姑娘!”
阿斗皱眉:多好的名字啊,都给糟蹋了!
“我去魅棠小阁,去找秋婉买……”
“可别说买,秋婉姑娘说了,只要您要她,她送!”老鸨掩面媚笑,接着就引路前行。
阿斗一脸黑线,一边快走跟上,一边解释:
“我的意思是,要买她菊花!”
老鸨停步,回首,笑道:
“大爷儿,原来您好这一口啊,哈哈哈,不用买,菊花秋婉姑娘也送!”
“呃……我觉得我们有深深的误会!”
老鸨又是大笑:“没有,没有误会,我懂,我都懂!秋婉的菊花功夫,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您就擎好吧!”
话落,老鸨脚步更欢快了,一溜烟跑没影了。
阿斗捂脸。
黄皓不解的问道:“世子,菊花功夫是什么意思?”
“是一种武功!用菊花做武器的那种,能让不喜好它的人远遁,让喜好它的人缴械投降!”
“这么厉害?我也想学!”
阿斗看了看他,捏着鼻子道:“我劝你不要学,那是你不可承受之痛!”
“世子越说我越好奇!”
阿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胡思乱想,快走!”
等他们主仆二人到时,秋婉和老鸨已经站在门口恭候:“公子,小女子有礼啦。”
阿斗伸手不打笑脸人,回复道:“有礼有礼。进去吧!”
秋婉微微一笑,扶着院门让开道路,柔声道:“公子若早说喜欢菊花,那日我便施展了,何必等到今天!”
阿斗实在没心思解释了,几步走进园子,指着海棠树下的菊花道:
“这几盆菊花卖不卖?”
话音刚落,老鸨的脸刷的白了,秋婉的脸刷的垮了:
本姑娘洗都洗好了,你竟敢来这一手,奇耻大辱啊!本姑娘从业这么多年,受的侮辱多了,但都没有今天彻底!
老鸨看着已经恼羞成怒的秋婉,怕她口吐芬芳得罪了贵人,连忙走上前圆场:
“这几盆菊花是秋婉姑娘千辛万苦栽培出来的,不能用金钱衡量,绝对不卖!
但是,公子可以用诗词文章交换。以无价之花换无价之文,实乃一桩美事!”
阿斗闻言,心道:倒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主,也罢,我脑子里别的不多,就诗词歌赋多!
其他人不大好意思抄,诗仙李太白的还是可以多抄几篇的,毕竟人家产量高,少三篇五篇不影响他的诗坛地位!
想到这,他自信的问道:“此话当真!”
秋婉听他如此问,立刻将刚才的侮辱丢在脑后,欢喜道:“当真!”
阿斗点头,沉吟片刻,朗声道:
“可赞东篱菊,茎韧叶且葳。都言异兰蕙,更自有芳菲。未泛盈樽酒,徒沾甘露辉。当荣君不采,岂不太可惜。”
秋婉和老鸨都是熟读文章的青楼女子,将此诗细细一品,立刻欣喜若狂。
此诗有花、有叶、有酒、有甘露,又应了菊花,又应了打茶围的场景,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不正是秋婉留的佳句么!
秋婉默念:“当荣君不采,岂不太可惜。妙啊,妙啊!”
阿斗闻言不屑,鄙视道:
我还以为真是个有才的,结果对“岂不太可惜”一句赞叹不止,果然是干一行爱一行!
“请公子留下尊姓大名!”
“我乃一无名之辈,还是不留名了,速速搬花吧。”
老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化不开了,高叫小厮誊抄下来,拿出去传颂,更喊了十几个仆从去搬菊花,敲锣打鼓的欢送阿斗!
黄皓崇拜的看着阿斗,激动的道:“三言两语就能得到如此推崇,让只认钱的老鸨白送菊花,真是,真是……”
阿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小皓子你闭嘴!什么叫做老鸨白送菊花!这太有画面感了,太辣眼睛了!呕~”
……
就因为黄皓一句话,阿斗大好的心情一去不复返,在返程时,干呕了一路:“小皓子,让你乱说话,我罚你洗刷三天的厕筹!”
厕筹就是便后用来除秽的竹简,在汉末三国时期已经普及,虽然比不上卫生纸,但还算舒适。
“世子,小的说错什么了?您不能这么对我。”
“呕~你去问吕方,他肯定能给你解释清楚!”
……
阿斗忍着胃部不适,强撑着坐车,终于到了王府,径直奔向寝宫。
还没进宫,就见郑丽昭站在门前等候。
“这是专门等我的?”
“是的,世子,严老将军有请!”
“说了什么事情吗?”
“那本锤法的事情!”
阿斗闻言,立刻不干呕了,精神抖擞的奔往严颜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