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那个乡巴佬能干出这事我信,可裴宴书,以我这些日子对他的观察,他做不出这事。”

    崔萱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劝她去亲口问问。

    太子妃那边忙完,吩咐女官退下,见两个妹妹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地像在说话,笑吟吟地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什么神神秘秘?”

    就算都是自家姐妹,也分个亲疏远近。

    崔萱虽然大大咧咧,却不傻,没得到九娘的允许,自然不会将刚才的对话告诉太子妃,笑着打了个哈哈。

    太子妃笑了笑,倒也没深究。

    又说了会儿话,外面传来宫人们毕恭毕敬的声音:“太子殿下。”

    崔窈宁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这位太子姐夫。

    太子着一身衮龙袍,身形高大,英姿挺拔,岁月在他身上没有过多作画,还是当年记忆里眉目温和的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生亲近之意。

    “太子殿下。”崔窈宁和崔萱起身。

    太子稍稍抬手,坐下来后方才温和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亲戚,何须拘礼,都坐吧。”

    崔窈宁和崔萱坐下。

    太子的目光依次落于崔窈宁和崔萱身上,先问了崔萱,而后才问崔窈宁,“可还记得我?”

    他笑得温和,语气亲近。

    崔窈宁脑海里立时浮现一道模糊温和的影子,太子相较于崔誉来说,对她而言更像是父亲。

    上一世她来长安,胞姐很快召见了她。

    可那时候的她完全没有五岁那时候的记忆,对太子敬畏有余亲近不足,很是套生疏。

    太子妃私下里和她说,从前他们还没生怀祈的时候,太子拿她当女儿一样宠,早早就念着她来长安,没想到她这样生疏让太子有些伤心。

    后来在长安待了段时间,崔窈宁感受到胞姐和太子姐夫的关心,才将他们真正当成一家人。

    听到他的话,崔窈宁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刚刚胞姐提起过,脑海里有一点印象。”

    太子怔住,立刻想起她五岁那年生得大病,那时她病了的消息传来,他和太子妃急得不行,错非隔得太远,他都想要请太医过去诊治。

    他长叹了口气,温和的眼里流露出几分自责意味:“怪我和你姐姐,明明知道你年纪还小,那时候天气又不好,就不该让你那么早回去。”

    “万幸你人没事,否则我们难逃辞咎。”

    崔萱听着觉得分外古怪。

    这太子的口吻,怎么越听越像是崔誉大伯?

    甚至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比崔誉大伯还要唠叨一点,原先的紧张荡然无存。

    崔萱心里的想法几乎摆在了脸上,太子妃瞧着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没忍住瞪了眼太子。

    太子温和的冲她笑了笑。

    他也知道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可没忍住。

    他当年对妙姝一见倾心。

    他们成婚时,妙姝还小,自个儿还是孩子,他不想那么早就让她做母亲,便刻意避子。

    他们也畅想过孩子的以后。

    他和妙姝一直都想生个女孩,像她一样的女孩,到时候再生个男孩,他们一家四口就刚好。

    后来九娘进京探望,那么一个冰雪可爱的孩子,和妙姝生得又有几分相似,和他想象中他和妙姝的女儿简直一模一样,他很难不去疼她。

    更别提,他只有一个儿子怀祈。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支有什么问题,自他父皇起,子嗣就很艰难,直到三十那年才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