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孙总坐前排,江晚和墨奕珩在后排。
墨奕珩抽出来纸巾递给二人擦汗擦手,江晚小声道谢。
孙总侧着头听着,感觉他俩虽然算夫妻但是听起来挺陌生疏离?
“晚晚啊,你们领证是什么时候?”孙总不由得问。
“半月前了。”江晚回答说。
孙总咂摸,才半个月,那看来确实没什么感情,要是离婚也不会有不舍的情绪。
他要张口再提,但是想着墨奕珩还在车上,于是又闭上了嘴。
那会他提出离婚的时候对方可是很反抗,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想和晚晚解除婚姻。
也是,一个治好了他腿的人,还主动和他结婚领证,同时更是有一手高妙的道学本事,不管是出于墨奕珩本人还是出于墨家,自然不想放手到手的肥肉。
孙总在筹谋着,等江晚成为了他的女儿,到时候他要去墨家亲自提出离婚,不能让晚晚等着墨奕珩死了才婚姻失效,怎么说二婚也比寡妇听着好听。
这么打定了主意,他又听见后排两人的小声对话。
“你怎么想着拿了一把粉色的伞?”江晚问着。
“你不喜欢?”墨奕珩察言观色的说。
“嗯……其实我更喜欢素净一点的颜色,粉色太嫩了。”江晚实话实说道。
墨奕珩微微抿唇,其实他能从平日里江晚的穿衣风格看出来她的喜好,但是架不住李特助的“劝说”:
[少夫人才二十岁,不能用太老气的,她穿是她穿,但是您可以给她带来粉色的少女心啊~]
[少夫人从小生活那么苦,听说早熟的女孩才格外的深沉稳重,但您可以把她宠成小女孩呀~]
[听我的准没错,没有女孩子能抗拒公主粉,真的,少爷信我。]
墨奕珩脑海中回荡着李特助不久前说的这番话,信心百倍,一副靠谱十足的样子……
“抱歉……李特助说女孩子都喜欢粉色,他骗我。”墨奕珩默然说。
江晚浅笑出声,墨奕珩看着她,女孩笑容明媚动人,眼眸完成月牙。
“不必道歉,反正都是工具而已。”江晚道。
“我只是也很意外你居然会喜欢粉色的东西,现在明白了。”
墨奕珩木然一张脸,他一个大男人才不喜欢粉色,他常年只爱黑灰色。
“不过粉色于你而言挺好的,补火。”江晚又说。
“而且给人一种反差的冲击,有点可爱。”江晚笑道。
墨奕珩:。
他从没想过“可爱”这个词能用在自己身上,不过……
听起来好似也并不反感,因为是阿晚说的。
那就粉色吧,粉色挺好的,看着有活力。
前排。
原本孙总觉得他俩没有任何感情并且很陌生,可是现在听着他们俩的对话,这个感觉又开始动摇了。
有点像打情骂俏,而一开始的道谢是相敬如宾。
这么想着,孙总皱起眉,总不能晚晚真爱上了墨奕珩?
虽然墨奕珩皮囊还不错,可是他短命啊,这不是长久之计。
终究还是忍不住,他一个扭头过去,二人同时看向他。
“怎么了孙叔叔?”江晚问。
孙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换了个话题道:“晚晚啊,可以给我讲讲你这二十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吗?”
江晚点头,以年为单位,简单的概括,包括她自小就跟着师父学艺,一路升学到毕业等。
孙总听着,问:“拜师学艺是不是特别苦?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被欺负?养父养母一家对你好不好?”
三联关心的询问,江晚就这么看着他,些微愣瞬。
那眼神中都是真切的关心,犹如爱子之父,让她心中些微动容。
她现在信对方是真的很爱她母亲,作为一个外人都能首先关心自己的感受,而她的亲生父亲只知道利用她。
“拜师不苦,就是山路难走,但师父每次都会在山脚下提前接我;上学的时候也还好,养父养母一家更是心善之人。”江晚微笑说。
“但你物质条件肯定比较艰难,如果当年我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母亲和你父亲闹翻了,我一定会出面带走你们母女的。”孙总叹气道,眼神里都是哀伤。
意枝在一家小医院生产,大夫和医疗设备都不行,结果产后直接打出血而亡。
如果他去了,怎么说都不会让悲剧发生的,更不会让江晚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都已经过去了,您不必再沉湎伤感往事。”江晚宽慰道。
孙总叹气,面容无光,此刻他不再是精英干练的公司总裁,而只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有件事我挺好奇,您是大家子弟,怎么跟我母亲认识的?”江晚问。
孙总的家世很好,但他认识母亲,那是不是可以推测出母亲的出身也很不错呢?不然两人怎么会有交集?
“江峰没跟你说你母亲的事?”孙总问。
“就说了名字。”江晚道。
孙总微微沉默,好似江峰也不知道意枝就是宋家的掌上明珠吧,当年意枝入学并不想引起轰动,所以送她上学的都是管家。
他其实有想过意枝是否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把她的身世告诉给江峰,这样江峰或许就能带着江晚回去宋家,可是江峰没有,江晚也被送到乡下的农户之家。
如果说了,那江峰会不去上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就是那点钱对当年那个穷小子的他来说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他才不信是意枝说了但江峰抵制住了这个诱惑,想想当年意枝和她家里人闹翻决裂到那种地步,看来连死前都在倔强。
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孙总又想起了那个人,手心握拳,恨不得直接全国找人去开揍。
“你母亲,我们是……”孙总说,但是要说“有婚约”的时候又微皱眉停住。
他想到了今天在会场上,宋家那两兄弟对江晚的出言不逊和攻击。
“我们在大学里认识的,你母亲很漂亮,是当时公认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孙总道,暂时隐去了宋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