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橙直直的望着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
震惊,不可思议,怀疑,反正就是这些情绪全都表露在脸上。
我一定是幻听了。怎么可能听到霍行简这狗男人这样的回答。
哦,对!他一定是舍不得给我钱,所以才会这般拖延的。
不对,不对!他不是说,不离婚,就钱都是我的。离婚,就不给钱。
啊,啊,啊!脑子糊了,想不通了。霍行简这狗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黎小姐,看来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霍行简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黎倾雪,他的声音冷漠无情,“既然如此,那我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了。”
“顺便也把这两年多的账算一算。”
“账?什么账?”黎倾雪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与我非亲非故,于情于理,我没有为你出钱出力的义务。”
“我会让章回把这两年多,你在医院的所有花费清算出来。你记得把钱还我!”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自己辛苦赚的血汗钱。你我本是陌生人,这钱自然不应该由我来出。”
他一字一顿,冷情冷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黎倾雪整个人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直勾勾的看着他,“行简……”
“请叫我霍总!”霍行简纠正。
“霍总,”黎倾雪的声音带着哭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这是逼我去死吗?”
“我……昏迷两年多,这才刚刚醒来,我哪有钱还你啊?”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霍行简面无表情道。
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黎倾雪的脸颊滑下,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这样我见犹怜的样子,却是半点没有让霍行简感到怜悯与心疼,甚至只觉得厌恶与嫌弃。
“可……可我是为着你才会发生车祸,才会昏迷不醒的啊!”黎倾雪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行简,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挟恩以报,也不是……”
“先撇掉我并没有让你参与我的事情不说,就那起车祸,我会让人去查的。”霍行简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道。
闻言,黎倾雪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慌。
什么?!
他要去查那车祸?
那不行,那车祸绝不能让他查出蛛丝马迹来的。那可是她与霍行朗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他感到自责,愧疚,让他背负上道德责任的枷锁。
哦,她心虚了,心虚了!她不想霍行简去查那车祸,毕竟不经查啊!
说来,霍行简这狗男人也是真相信她啊!那起车祸,他竟然听了黎倾雪的“临终遗言”,让他不要查,他就真的没有深查。
那么粗糙的一起车祸啊,只要稍稍的查一查,就能查出真相的啊!他竟然没去查!
果然,恋爱脑的男人,都是不带脑子的!
快去查吧,快去查吧!不止能查到霍行朗身上,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到你老子头上!
没错,那车祸跟霍云山也有关系。毕竟不管是霍云山还是于凤彩,都看不上黎倾雪这个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的三无人员。
他们可怕黎倾雪真的与霍行朗牵扯不清啊!于是霍云山就在霍行朗与黎倾雪的原计划上加重了。
原意是要让黎倾雪与霍行简一起嗝屁的!然后温氏就自然而然由霍行朗接手了。
谁知霍行简这狗男人命大啊,那天居然没有跟黎倾雪在同一辆车上。
什么?!那天这狗男人是被我给软磨硬泡的拉住,才没有让他去跟黎倾雪约会!
我去!我竟然是这狗男人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让我觉醒得更早一点?
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拉住他,一定让他去会黎倾雪这只野鸳鸯。然后让他们俩一起领盒饭!
那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霍行简的未亡人,可以继承他的资产啊!
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被他给威胁了!
老天果然对我是不公的!
霍行简与温茵桐母子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皮都在跳着。
看来,沈橙的怨气还是没有消啊!还得继续哄,继续讨好啊!
温茵桐: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你这辈子就给我卖命给橙子了!
霍行简:我倒是想啊,可你看到她对我的嫌弃没有?
温茵桐:没用的东西!我告诉你,如果哄不好橙子,你别说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丢人!
霍行简:……
追妻之路漫漫长啊!
黎倾雪深吸一口气,悲悲戚戚道,“我知道了,我确实没资格让你为我花这么多钱的。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钱还上。”
“打到你的账号上?”霍行简转眸看向沈橙,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凌厉无情,而是满眼的温柔与深情,“就当是多出来的水果钱了。”
黎倾雪:“……!!!”
太过分了!这么多钱非让她还,却说是给沈橙的水果钱!
沈橙,我跟你没完!
沈橙抿唇一笑,“好啊!老公愿意给我钱,我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啊!再说了,这钱可是我们婚内的共同财产,你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给出去,就是你的错。”
“嗯,我的错。我现在知错就改,还请霍太太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霍行简态度很好的认错。
“看在你这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一次就不与你计较了。把钱拿回来就行了。”沈橙笑盈盈的说道。
霍玉姝终于吐得连黄胆水都干净后,很是虚弱的朝这边走来,“哥,我不想住这里了。我想去你的沁心园住。”
“你凑什么热闹!”温茵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一个母胎单身的去当什么电灯泡?跟我去陪你外公!”
“我也一起!我也想外公了!”沈橙一脸认真的说道。
未等霍行简出声,便是拉着霍玉姝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走,走!好久没见外公了,都想他老人家了!”
一家四口离开。
黎倾雪双手紧紧的抠着轮椅扶手,眼眸里尽是恨意。
直至院子里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说要去查两年前的那起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