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干草,倒也不怕被野牲口吃了。

    大半夜的,外头又传来嘎吱嘎吱的抓挠声。

    田大庆只听了一耳朵,就说是豹子。

    唐河顿时兴奋了起来,豹子啊,自己还没打过豹子呢,追了两回全跑了。

    倒是有一只死的,是被牛叔又顶又踩的全零碎了。

    唐河他们仨悄悄地摸到了门口,武谷良举着电棒,把厚重的原木门推了一条缝。

    唐河举起了56半,轻轻地碰了武谷良一下。

    武谷良把开关一推,一道光束打了出去,照在了那头豹子的身上。

    花不溜秋的花豹被吓得一蹦多高,唐河的枪口一沉,砰地一枪。

    花豹嗖嗖嗖几下子就没影儿了。

    “唐儿,你打空啦!”杜立秋大叫道。

    唐河叫道:“有人,有人,快起来,出去,都特么快出去!”

    唐河惊叫着,推门冲了出去,然后一个前扑扑到了雪堆里头。

    嗖地一声,子弹贴着唐河的头皮飞了出去。

    紧跟着,武谷良手上的电棒也啪地一声炸了。

    唐河冲着黑暗中砰砰就是两枪,然后一缩脖子翻身一滚,接着就是好几发子弹打到了他刚刚所处的位置。

    打得好准啊。

    再一想那是老苏那边来的,有夜视仪也正常吧。

    不过躲开之后,好像追自己的子弹就没跟上。

    零下五十来度,对任何电子产品都是一个极端的考验呐。

    唐河现在太感谢在长白山化武库那一战了,老鬼子当年也是精锐的鬼子,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立秋,放狗!”

    猎狗是不能咬人的,咬过人,尝过人的味道之后,狗就废掉了。

    但是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这时,扑通一声,田大庆扑到了唐河的身边,小声说:“我去,我知道他们都在哪!”

    “诶!”

    唐河还来不及阻止,田大庆已经拎着56半冲进了黑暗当中。

    黑暗中,响起了枪声还有惨叫声。

    唐河现在哆嗦成了一团,他现在可没穿棉衣棉裤啊。

    唐河一边往外爬一边叫道:“立秋,老武,守着门,只要不是大庆就给我往死里打,千万别让人靠近了,这地窨子太小了,扔个手榴弹,咱全都得完犊子!”

    唐河说着,翻身骨碌到了地窨子里头,先把棉衣棉裤穿好,花鼠子皮做的薄手套戴好。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手指头都冻得阵阵刺痛,再过个十分八分的,铁定要冻伤了。

    苏大哥这一家子慌了,苏大哥更是把他不离身的包拍到了唐河的怀里。

    “无论如何,把这个交给国家!”

    唐河大怒:“这个时候说这个有屁用,你早怎么不交?”

    “我交了,人家不要,事情没完,谁敢拿!”苏大哥也怒了,“你们办事儿,一点都不爽快!”

    “你快闭了吧!”

    唐河说着,一脚把苏大哥踹到了炕旁边的角落里头,然后把苏大嫂,苏小妹全都塞了过去,把屋里但凡能找到的东西全都压到了他们的身上。

    “轰!”

    外面传来了爆炸声,唐河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追杀苏大哥这个级别的特工,那得精锐成什么样儿啊。

    武谷良和杜立秋但凡死一个,自己怎么跟他们的老婆交代啊。

    唐河又冲了出去,扑倒在雪堆里头,伸手一拽杜立秋。

    “掩护我,祖国需要……”

    唐河一脚将他踹得滚了出去,“需要你妈呀,给我趴好了!”

    唐河气得血压都高了,这个时候你冲个屁啊。

    “老武呢?”

    “那边沟里趴着呐!”

    “我没事儿!”武谷良大叫。

    “没事儿就给我挪位置,一会打死你啦!”

    唐河说着,在雪地里拱啊爬啊,直奔二十米多外的一颗桦树。

    唐河冲到了桦树底下,把下面的干草卷吧卷吧,都堆到了树根儿底下,然后划了火柴点了干草,然后赶紧跑。

    刚跑了两步,不知哪来的一发子弹,打在唐河的肩膀处,棉袄被扯裂,唐河也被扽了一个跟头。

    桦木皮易燃,很多人都到贮木场扒桦树皮,屋顶防水,烧柴引火都少不了它。

    这棵大腿粗的桦树,先是烧着一些小火苗,等烧到树枝子上的时候,忽地一下烧起了大火,像是一个大火炬一样,把四周都照亮了。

    唐河躲在一棵树后,看到了隐绰的人影,枪口一甩,砰砰砰几枪过去,那人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精锐这么好打的吗?唐河有点迷糊了。

    “啊啊啊!”

    杜立秋的爆吼声响起。

    “乌啦!”另一个人的吼声响起。

    火光下,杜立秋和一个人撞到了一块,然后一起摔到了地上。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唐河眼睁睁地看着杜立秋飞了起来,甩腿撂胯地摔进了雪堆里头。

    唐河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举着枪砰砰砰地射击着,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杜立秋的跟前,薅着他的衣领就往地窨子里拽。

    “别薅,没事,我没事儿,手榴弹让那个逼压住啦!”杜立秋一边叫着,一边放着枪。

    “别开枪,是我!”田大庆的声音响了起来。

    地窨子的门口,几个人聚到了一块。

    “散开,都散开啊!”唐河急得大叫。

    “没事,死了仨,剩下的跑了。”田大庆信心十足地说。

    “你咋知道?”

    “因为这是我的家啊!”田大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