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人家李局长就差明示,你们占着空饷不用上班了。

    说来也是,锅炉也不是那么好烧的,好歹也算是个技术工。

    就杜立秋这大虎逼,自家的炉子都烧塌两回了,让他烧锅炉,万一烧炸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至于药房的活,拉倒吧,就那些西药的药名,想念明白舌头都打结儿,而且那字儿一个比一个生僻,就武谷良这只认识去疼片,扑热息痛的选手,去药房那不是添乱嘛。

    至于打字员,在这年头,绝对是高技术,高熟练度的工种。

    唐河还不信邪,老子编制在身,好歹也得上两天班儿啊。

    唐河一进档案科就后悔了,因为这里五个人,都是女的,而且都是那种二十出头的姑娘或是小媳妇儿,屋子里都带着一股子雪花膏的香味。

    而且坐办公室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个个长得白白润润的,但是没有我家秀儿好看,也没有我家秀儿健美。

    就她们这样的,三个一起上,自己也能把她们整散架子了。

    一个小媳妇儿自告奋勇,教唐河打字。

    这年头的打字员,是真的打字员,打字机也是真的打字机。

    华夏方块字不像西方就26字母拼来拼去的,顶多加上大小字,简陋得文字传承都是个问题。

    可是人家简单啊,打字机抱起来就能走。

    唐河眼前这打字机,占了一个桌子那么大,至少几百斤那么沉,因为它还有一个选字盘。

    那老大的一个方盘子,里头摆满了反着刻出来的金属字柱,想往纸上打一个字,得抓着一个小钮,在架子上来回滑动,找到合用的字,然后用力一摁。

    一个抓取的小东西抓着那金属字柱梆地一声敲在蓝色的专用纸上,然后再印到白纸上。

    这个小媳妇儿用十分流畅又飞快的动作挑字儿,梆梆梆跟啄木鸟叨树似的,在纸上敲出欢迎来到档案……接着换了一个沉重的字盘,把那个科字打了出来。

    而且那小媳妇一边打字儿,一边瞄着他,那眼中带着润,好像随时都能跟他搞个破鞋。

    唐河哪顾得上他啊,这么一会儿,眼珠子都窜花了,你要说用触屏,好歹上辈子用过智能手机,我还能啊波呲得敲几个字儿。

    可是在那字盘上,连自己的名儿都没找着,还打字呢,打个基巴。

    李局长这个老基巴灯,是多怕自己会真来上班啊。

    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在大兴安岭这地方,一直用到九十年代你敢信?

    服了,退了,回家了,坐家里领工资拿粮本吃商品粮了。

    唐河黑着脸要走,办公室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拽着他不让走。

    打字这个工作很简单的,多练练就好了,我们都能帮你的。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小伙,长得精神,还长得精壮,听说跟局长啥的关系贼铁。

    绝对是未婚大龄剩女的首选对象,就算搞个破鞋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的炮儿啊。

    唐河对女人这种润润的眼神再熟不过了,像一只只发了情的母狼一样。

    严晶、潘红霞还有孙梅梅,都用这种眼神盯自己。

    别说这打字盘自己搞不定,就算能搞定,也坚决不能在这上班。

    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挑三,一天挑三回不成问题,可是架不住那几个女人三十如狼啊。

    怕是要不了俩月,自己就得干巴死在这办公室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