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子一直出了村,这才骂骂咧咧起来:“妈了个批的,不就是会打个猎吗,还特么矫情上了,早晚有一天你那些玩意儿全都散黄了,一分钱都赚不着,哭不死你。”

    林秀儿准备做饭了,人口多,准备的也多,唐河看着心疼,忍不住向武谷良两口子没好气地说:“你俩啥时候回去啊?”

    武谷良没脸没皮地笑,潘红霞却一脸幽怨,你但心给我点机会,我就不信你还这么撵我走。

    这时,老罗来了,就是牙林第一舔狗罗利民他爸,在唐河跟前东拉西扯地半天都说不到点上。

    唐河都有些急了,问道:“罗叔,有事啊?”

    老罗这才扭扭捏捏地说:“我寻思,要点狗血,就是你家那黑狗的狗血!”

    唐河听了老罗这要求微微一愣。

    杜立秋却跳了起来,大黑可是他的狗,他这是啥意思呀,要杀自家的狗啊。

    老罗赶紧解释道:“别的,就是,就是拿针管子给抽点就行,我给钱,给钱!”

    老罗说着,从棉袄里怀抠了半天,抠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来。

    “老子差你那五块钱!”杜立秋叫道。

    唐河瞪了他一眼,现在抖起来了是吧,谁忘了当初,连五分钱都抠不出来的样啦。

    老罗四十多岁的一条汉子,现在眼圈都红了。

    放后世,你给钱,我给货就完了,问多了那叫没有边界感。

    但是这年头,大家一个村儿的,有事儿了你不多问几句,那叫没个人味儿。

    唐河问道:“罗叔,要黑狗血干啥呀,家里谁中邪了啊!”

    黑狗血是破邪圣物,全国公认的那种。

    就杜立秋这条连舌头都是黑的五黑犬,那更是不可多得的圣物。

    老罗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话都有鼻音了:“还不是利民这个小王八犊子,累得吐了血,我听说黑狗血能治吐血……”

    “累吐血了?”唐河一愣。

    老罗拉着唐河的手说:“小唐啊,你是有能耐的,你去我家瞅瞅,说说吧,这小王八犊子……我,我……”

    唐河一听,这事儿铁定跟严晶脱了关系啊。

    这烂屁眼子的事儿他才不想去,可是架不住老罗四十多岁的汉子,在自己面前眼泪巴叉的哀求。

    都是一个村儿的,平日里关系虽然没那么亲近,但是有事儿人家也帮忙的,都求成这样了,不去也不行啊。

    杜立秋和武谷良还要跟着,分明就是想去看热闹的,让唐河全都撵了回来。

    妈的,你们俩在严晶那当多少回同道好友了,还好意思去罗利民那看热闹,还是不是个人了。

    唐河跟着老罗到了罗家,罗利民正躺在炕上歇着呢,见唐河来了,赶紧起身。

    唐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那张脸煞白,嘴唇都泛青了,这分明是虚劳之相啊。

    反正这个虚劳,肯定不是在严晶身上得了,他特么给严晶洗个脚丫子都算过年了,一个屋住着,手指头都没牵着。

    这分明就是干活累的啊。

    在贮木场抬大木头的活儿,那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吗?

    罗利民在贮木场干活不要命,那可是出了名了。

    “都这时候了,还整什么偏方啊,赶紧去旗里看看呐!”

    罗婶子抹着眼泪说:“哪来的那个钱啊!”

    唐河皱眉道:“罗利民那么能干,在贮木场也不少挣吧!”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同时深叹了口气,老罗直接蹲到了炕沿边上,抽起了闷烟。

    罗利民笑着说:“我都说了没事没事的,我挣的钱都给严晶攒着呢,我俩还得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