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武谷良和潘红霞本来要去杜立秋家住的。

    但是唐河死活没同意,非得把他们安排到老八头家里,让老八头跟老张头住去。

    他可怕这俩不靠谱的,再整出换媳妇那一出来。

    唐河领着小弟小妹回家,唐丽非得跟嫂子一块睡,那就只能唐树跟自己一个屋了。

    唐树这小子睡觉不老实,翻跟头打把式的,被唐河拎过来抽了两巴掌这才老实。

    正迷的糊地睡着呢,唐河被拍醒了,是林秀儿把他叫了起来。

    “咋了?”

    “我听前院儿有动静,灯也亮了,还吵吵巴伙儿的,你去瞅瞅!”

    “嗯呐!”

    唐河应了一声,只觉肚子上好沉,再一瞅,好家伙,唐树钻他被窝来了,半拉身子都压到他肚子上了。

    唐河把唐树拎到一边塞回他被窝里头,这么摆楞都没醒,小孩子的睡眠真好。

    唐河穿了衣服,披上棉袄出了门,到了前院儿,院里还停着一辆二八大杠,一进屋,就见周大勇哆哆嗦嗦地在外屋地正喝热水呢。

    唐河一瞪眼睛,周大勇哆嗦着说:“老弟,你,你让我暖和一下子地!”

    周大勇说着,人都哆嗦成一团了。

    这家伙是从亮水河骑自行车过来的啊。

    再一打量,好家伙,破衣烂衫的,后背还有大腿处还有血呢。

    李淑华没好气地说:“赶紧把棉袄脱了,寒风都捂到里头了。”

    周大勇赶紧脱了棉袄,顿时一股寒气从他的身上散了出来。

    棉袄虽然是保暖的,可是特别冷的时候,进屋第一件事儿就是脱衣服,把夹在衣服里的寒气散发出来。

    要不然的话,屋里暖,可是寒气还是往身子里钻。

    烧了炉子,屋子里暖和了起来,唐河也看了看周大勇身上的伤。

    “这是狗咬的?”

    “不是,半道遇着几只狼,撵着我跑了七八里地,得亏那会电棒还有电能照个亮,要不然摔阳沟里,这命都没了。”

    唐河笑道:“那不会停车干它啊,拖几只狼回来还能加个菜!”

    “我,我干个基巴呀,七八只呢,干不过啊!”

    唐河拿过生理盐水给周大勇洗了洗伤口,还好都是皮外伤,再给他洒上药面,用纱布一裹就完事儿了。

    至于打不打狂犬疫苗……

    一点皮外伤,谁舍得花钱打那个针呐,这年头的人没那讲究,拼的就是一个概率。

    唐河看周大勇这连夜赶过来,顿时气就消了。

    唐玉出来看了一眼,看到周大勇一身的伤,眼中泛着心疼,不过还是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周大勇诶呀地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吭声。

    老实巴交,憨么出的男人,哪里会花言巧语地哄媳妇儿啊。

    对了,这年头都挣命似地活着呢,也不流行哄媳妇儿供祖宗。

    唐河搬了俩凳子,在外屋地围着炉子坐了,把晚上的剩菜热了一下子,陪着他吃喝了起来。

    周大勇喝了二两白酒,也暖(nao)和过来了,然后不停地叹着气。

    唐河斜着眼睛瞄着周大勇,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咋啊大姐夫,小寡妇搞着,别人家的孩子养着,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美呢,你还叹啥气啊!”

    周大勇的脸顿时就胀成了猪肝色。

    还不等他说话,唐河便说:“诶,哪个寡妇啊?是不是你们村东头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那个呀!”

    周大勇急的恼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唐河也急了,“咋地啊,我姐夫在外头扯犊子,我还不兴问问是哪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