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越想越不放心,赶紧骑着自行车,打着电棒往镇上骑。

    五个跟头一直摔到镇里头。

    虽说镇子和村子都通了电,电压也不太稳,整个镇上,也就少数几户人家才有电视和收音机啥的。

    得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电视这种东西,才会开始普及,村儿里也开始有了彩电。

    这年头晚上除了喝大酒耍钱之外,也没啥娱乐活动。

    半夜的镇里都静悄悄的,只有工厂、贮木场那边,还灯火通明的。

    孙梅梅家唐河能找到,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没敢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头。

    大半夜的往人家女老师家里钻,好说不好听,不被误会都难。

    唐河把自行车靠在杖子上,正准备跳进去的时候,突突突的摩托声响起。

    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大门口处,一个瘦子一瘸一拐地推开了大门,是李涛来了。

    大半夜的骑摩托从旗里一直到镇上,他也是真不怕被跩死啊,他也是真不放心这个媳妇儿啊。

    这时,孙梅梅家的后门开了,武谷良和杜立秋拿着衣服蹽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他们也不怕被冻死。

    两人刚刚翻过杖子,就跟唐河撞到了一块,顿时吓了一跳。

    一看是唐河,顿时乐得像开了花儿似的。

    “赶紧走,人家正主来了!”

    武谷良说着,衣服扣都不系,推着自行车就跑。

    仨人刚刚跑过拐角,李涛就从后门冲了出来,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隐约还能听到孙梅梅耍脾气的声音,说什么你不相信我之类的话,还有李涛像个舔狗似的哄着女人。

    诶,这人呐,有的时候糊涂点的好。

    杜立秋蹬着自行车,唐河坐在后面,武谷良侧着身子坐在大梁上,二八加重的自行车,承受住了三个大国人的重量。

    摔了几个跟头到了家,唐河让三丫去跟潘红霞住,把俩人都拽进了屋。

    唐河恨恨地说:“你说你们两个,咋想的啊,居然还去扯这犊子,不知道人家怀孕了啊,扯出事儿来怎么整!”

    杜立秋立刻眉飞色舞地说:“唐儿,我跟说嚎,这不是还有闲着……”

    杜立秋眉飞色舞地说着细节,唐河气得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

    武谷良二十五,杜立秋二十七,唐河才二十。

    结果二十岁的小伙子,把两人训得跟孙子似的,谁都不敢吭声。

    最后还是武谷良受不住了,哼哼着说:“你比我爷还像爷呢!”

    唐河气得一翻白眼,老子两辈子加一块,可不能当你爷了。

    杜立秋忍不住补了一句:“咱这年轻,得支愣起来呀!”

    “我让你支愣,让你支愣!”

    唐河把杜立秋又是好顿踹,没好气地说:“赶紧睡觉,明天进山!”

    “好嘞唐爷,咱这就睡,就两床被子,不够用啊!”

    “你跟立秋一个被窝好了!”唐河冷哼了一声,直接占了一床被子,被子有点香,是齐三丫那床被子。

    说好了起早进山的,但是这还没起来呢,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李自新先找到了家里,然后又找到了这里。

    唐河看着双手抄在棉袄袖子里,戴着狗皮帽子,不停抽鼻涕的李自新,很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现在妥妥地就是一个三杠子打不出个屁的蔫巴老农民,他也才二十岁啊。

    李自新见了唐河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来:“唐哥,有事儿没?没事儿帮我家杀个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