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大难面前,之前那点别扭都不重要了,武谷良把老婆都带到村里来了,潘红霞跟齐三丫住在杜立秋家里。

    武谷良和杜立秋住老八头那。

    这算不算四个和尚就没水喝了。

    大火烧了足足有一个星期,这才算控制住了,整个镇周边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形成了暖冬一般的假象。

    武谷良一次次地往镇里头跑,刚开始脸色苍白,然后就变得平静了起来。

    在唐河家吃饭的时候,武谷良心有余悸地说:“妈的,捡了一条命啊,朱场长被拷走了!”

    杜立秋问道:“老朱啊,咱还在他那挣了一千块钱呢,俩儿子都死啦!”

    武谷良看着唐河说:“这事,都赖你!”

    唐河顿时跳了起来,贮木场着大火这事儿,怎么能赖到自己头上来啊,我特么连职工都不是,我甚至都不上倒套子。

    武谷良说:“还是打猎闹的,人家打猎不发家不说,今天死了明天残了的,你倒好,打出几个万元户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唐河瞅着林秀儿和齐三丫那丰润的小模样,冷笑了一声。

    唐河顿时大怒,“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武谷良抹了一把脸:“你打猎挣着钱了,眼红的不少啊,上头三令五申不许林业局的人进山打猎。

    可是打一头黑瞎子就一两千块,谁特么不眼红啊!

    近期因为进山打猎,枪支损坏、丢失那都是小事儿,人都死了好几个,严令之下倒也能压得住。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一位领导家的孩子脑子穿刺了,居然也进山打猎了!”

    “韩建军那个级别的?”唐河一愣。

    “差点,但是来头也不小,这倒霉孩子可没有咱带着,冒蒙地就进山了,让猞猁把肠子都掏出来了,还好命大,切了脾和半拉肝才活了下来。

    这就引起了上头的震怒,派人下来彻查,本来只是查职工纪律问题,逮了好几个倒霉蛋要开除公职。

    可是不知怎么的,一拐弯查到了贮木场的帐上头!”

    武谷良说到这里,脸都白了。

    因为倒卖贮木场木材的事儿,他也有份儿的。

    武谷良喝了口酒压了压惊,“然后,贮木场就着了这么一把大火,朱场长被抓走了,下头还有不少人都被抓走了。

    我到镇上去问,本来要把咱们都抓去问话的。

    不过咱有长白山那边的嘉奖,所以,这事就跟咱没关系了。

    我估摸着,这一关过了,以后也不会有啥事儿了,这一把火,把啥帐都平了。”

    唐河也抹了一把冷汗,在这种级数的灾难面前,那是沾上死,碰上亡,谁来都不好使啊。

    就是不知道李局长,胡庆春还有陈旺他们咋样了。

    这回唐河自己往镇上跑了一趟,只见到了陈旺。

    陈旺一脸的死灰,大骂林业局那帮人不要个逼脸,啥缺德倒灶事都敢干,投机倒耙也就算了,居然倒卖国家财产,连带着他也跟着吃了瓜落。

    本来,他眼瞅着就能调到旗里任副局,结果整出这么一个大案子来,此前的积累化为乌有不说,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已经是看在他此前有功在身的份上了。

    胡庆春也一样,牙林那边的路子都趟好了,结果这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型,在这个山沟小镇子里头,不知道还要再多窝几年。

    至于李局长,快要退休的年纪了,一身囔囔揣,你爱基巴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