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蹲一宿不算啥,可是蚊虫叮咬,一般人是真受不了啊,亏得现在下又下雪的,山里的虫子都变得稀少了。

    要是换成夏秋时分,一宿的功夫,把人活活叮死都不稀奇。

    唐河喝了一声上树,杜立秋立刻就爬到了一棵大柳树上,然后勾着树杈来一个倒挂,拽着武谷良也上去了。

    唐河当然舍得自己的狗,别看这三条狗这么猛,一来现在已经累到了极限,二来,人家数量多啊,狗是家养,性子随人,不善夜战呐。

    人家豺帮可是夜行动物。

    唐河抱起虎子往上一扔,杜立秋接住了,往身后一背。

    杜立秋抱起大青再要扔的时候,嗖地一下,一条暗红的影子窜了过来,一口就向唐河的大腿掏了过来。

    结果黑影一闪,大黑将那条扑上来的豺狗子扑翻在地,狠狠地一口咬到了对方的脖子,脑袋左右一甩一晃,把喉管都掏出来了。

    可是,这只勇敢的豺狗子送了命,就像吹响了号角一样,昂昂呜呜的低吼声中,那些豺狗子像得到了命令似的,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

    大黑嘶吼着,身子往前一扑,那狗嘴在撕咬的时候,咬空的时候发出嘎哒嘎哒的动静。

    大青上去撞飞了一条豺狗子,一个挂甲撕到了另一条豺狗子的前肘处,结果又是好几条豺狗子咬到了大青的身后,还有一条奔着它的后肛掏了过去。

    “砰!”

    唐河一枪下去,打翻了一条豺狗子,他也没有时间再上膛了,抡着枪托重重地砸了下去。

    “梆!”

    一声脆响,砸到了一条想掏咬的豺狗子的脑门上,砸得脑袋砸在地上,发出嘎的一声,然后没事豺似的往后退。

    犬科动物嘛,铜头铁背麻杆腿,那脑袋不是一般的硬。

    杜立秋眼看着唐河陷入重围,甚至被一条豺狗子咬了腿肚子,急得嗷嗷直叫,举着厥把子要开枪,可是天色太暗,唐河背靠着树又被围着,他不敢开枪。

    这时,挂在他后背上的虎子着急地哼叫着,然后一个纵跳,从树上跳了下来,砸进了豺狗子堆里,扭身一口,掏肛拽肠子,麻溜地退到了唐河的身边。

    “好狗!”唐河踹飞了那条掏腿的豺狗子,痛快地大喝了一声,手握枪管,把枪当成棒球棍就是一通狠砸。

    杜立秋被一条狗抢了先,恼火地怒吼着,一个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一个翻滚撞进了豺狗子群里,手在腰后一抹,一道乌光一闪,然后啊啊地怒吼着,四处乱捅。

    他的手上,反手持握着一把三棱刮刀做成的手插子,捅一下子那真是鲜血狂喷啊。

    杜立秋的身上挂着好几只豺狗子,嗷嗷地怒吼着转着圈,把挂在身上的豺狗子甩得身子都抻直了,像京剧台上,那些挂着旗子的武生似的。

    武谷良蹲在树上,看得热血沸腾,这个时候枪根本就没用了。

    “立秋兄弟,我来救你!”

    武谷良嘶吼一声,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结果落地不稳一个狗啃泥扎到地上,忽啦一下,后背一沉,然后各种撕扯。

    唐河的一声怒吼,让武谷良稍稍安心,果然,后背一轻,又被拽了一把,这才靠着树站了起来。

    再看身前密密麻麻的豺狗子,武谷良毛孔都冒着寒气,再看那三条已经累得吐着白沫子,根本无力再战的狗,更是只剩下绝望,这下可完犊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