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太太起身送,唐河总觉得她看出了点什么,总想问一问。

    到了门口,老常太太拍拍他的胳膊说:“出了这个门儿,仙儿不认你,清风悲王不识你,好好活,不再提了啊!”

    “诶!”唐河应了一声,把老爹和三丫抱了出去放到牛车上,各自捂好被子被褥子。

    赶着车刚刚上了路,李淑华就一把拽着唐河说:“孩儿啊,你跟老常太太神神叨叨地说了个啥啊?你身上是不是有仙儿啊?”

    林秀儿拽下围巾,皱着一双漂亮修长的柳眉说:“不对呀,听常奶的意思,好像是仙儿不认,鬼不识!”

    唐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哈哈地大笑道:“我比它们都邪性,百邪不侵,百无禁忌!”

    “净胡说八道!有能耐你夏天到村后孤老杨那站一天,看看雷劈不劈你就完了!”

    “拉倒吧,我找那刺激呢!走喽,回家!”

    唐河慢悠悠地赶着大牤牛回了家,把三丫和唐大山都安顿好,相熟的邻居、老范、小郑、刘老六、王老二等人都过来恭喜。

    唐大山虽说断了一条腿,可是一想到往后自己不瘸了,像个正常人一样啥都能干,乐得就没合过嘴,连顿顿都离不了酒都戒了。

    唐河把猞猁骨头拿了回来,让老娘天天给熬骨头汤。

    这要是有老虎骨头泡点酒,一天来两盅,怕是三天就能下地乱蹦了。

    三丫的老娘,齐婶子来了,要在这照顾闺女三两个月的。

    唐河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当着齐婶子面,把国库券分了,让三丫收好,又把现金分出来二百多块,给三丫买营养品,别舍不得花。

    齐婶子看着摆在炕上,利息那老高的国库券,再看看二百块现金,眼珠子都直了。

    再看看在旁边挖鼻孔的杜立秋,这虎揍的是真有钱啊。

    只是唐河有些担忧啊。

    这小破房可就一铺炕啊,现在杜立秋要跟媳妇丈母娘睡一铺炕,这虎逼朝天的玩意儿……

    唐河把杜立秋揪了出去,你都憋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三月俩月的,不许折腾齐三丫。

    本来还想提一下丈母娘的事儿,可是想了想,杜立秋缺心眼,自己不提他可能想不到,要是自己提了,他再犯了虎劲……

    现实可比小说精彩多了,啥破烂事儿都有,有些破事属于你说一下,就得封号重练的下场。

    唐河决定再去老林子里下点套子,整点野鸡回来,给老爹和三丫炖汤喝,拎着家伙什儿,跟杜立秋刚出门,陈方国这个不务正业的邮电局副局长,就蹬着自行车急三火四地奔了过来。

    “唐儿,唐儿,快跟我去镇里!”

    “咋了?”

    “朱道江死啦!”陈方国叫道。

    “朱道河吧,他不是被王老七打死好几天了吗?王老七抓着了没有?”

    “不是,是朱道江,老朱的二儿子,朱道河的弟弟!”

    “啊哟我草!”

    唐河当时就惊住了。

    朱道江年方二十岁,林文镇的人提起这个人来,无不竖大姆指。

    不是说这个人有多好,而是再也找不到比他现缺德的人渣了。

    民间传说四大缺德,朱道江是样样都占。

    他哥只是牲口霸道,而他,完全就特么是一只二十岁的人形牲口。

    也就是林场那个牲口先杀妇女,再把妇女收拾干完缝了伤拖回家三天的事儿,才把他显得像了个人。

    再过几个月严打开始的时候,老朱也知道儿子是个什么逼样,所以送到林场去躲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