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连捞个蛤蟆都能淹死人,何况是持枪巡山打猎呢。

    “陈哥,你咋来了呢?”

    “小武说你答应去猎黑瞎子了,我得去啊,我那两条狗刚刚训出来,就被黑瞎子坐死了,不猎了它,我心里难受。”

    “行,咱插个伙,我去喊立秋!”

    唐河带上自己的步枪,领着两条狗向杜立秋家走去。

    果然,杜立秋在吃早饭,要不是跟着陈方国,估计杜立秋还会邀请他一起吃。

    齐三丫勤快地做饭,给他们准备进山的东西,只是弯腰的时候,棉裤往上一提的时候,里面还穿着肉色的丝袜呢。

    齐三丫见唐河瞄着丝袜,俏脸一红,趁着没人的时候,向唐河说:“唐儿,那丝袜,你还能买着不?”

    “咋?一条不够穿啊!”

    “不是,让立秋撕坏了!”

    唐河嘶地一声,自己当时也想撕来着,可是林秀儿心疼这袜子,说啥也不让。

    “诶,弟妹这眼睛咋啦!”陈方国凑了过来问道。

    齐三丫赶紧伸手捂眼睛,脸更红了。

    陈方国说:“你捂啥呀,我当初可是学兽医的,在春城进过修呢!”

    陈方国这么一说,齐三丫松了口气,原来是医生啊,赶紧把手松开。

    嗯,别笑,这年头的乡村医生眼中,人和牲口分得也没那么清,比如老药梆子,既能给人看病,也能给母猪接生。

    从某方面来说,人也是哺乳动物,跟猪马牛羊没啥区别,就是体形大小的事儿。

    这年头的人也糙也抗造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是豁达,也是无奈。

    陈方国扒着齐三丫那只有些玻璃花的眼睛看了又看。

    杜立秋没心没肺地在洗脸,倒是唐河的心都提了起来。

    齐三丫多好的一个姑娘啊,长得也漂亮秀丽,却踮脚瞎眼,特别是玻璃花的眼睛,每一次见到都觉得惋惜。

    陈方国看完之后说:“弟妹,你这眼睛是旧伤了吧!”

    “嗯,八岁的时候伤着的。”

    陈方国说:“当初没看就对了,看也看不好,白花那个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这眼睛是伤着晶状体了,看东西很模糊是吧!”

    “几乎没啥视力,跟瞎的一样!”

    “我听我同学说,春城汽车厂的职工医院,能给眼睛做晶状体替换手术,治老年人白内障的,你这个去治一治,我估摸着咋也能恢复个七八成!”

    齐三丫听着陈方国的话,捂着胸口退了两步,直接坐到了灶台上,眼泪都下来了。

    踮脚还好说,可是这眼睛,却是她心中的痛啊,谁乐意让人背后叫自己玻璃花啊,现在突然有了希望,让她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了。

    “那,那得花多少钱啊!”齐三丫颤声问。

    杜立秋一边擦脸一边十分霸气地说:“啥钱不钱的,咱有钱,多少钱都治!”

    陈方国笑道:“用啥钱,就出个路费,我那个同学是汽车厂的段长,给你走职工医保,一分钱都不用花,人家大国企贼有钱,差你这仨瓜俩枣了!”

    唐河一揪杜立秋说:“你不用打猎了,马上跟三丫去春城汽车厂职工医院看眼睛!”

    齐三丫赶紧说:“不用不用,立秋在家还能挣钱呢,让我爸陪我去就行!”

    唐河一想,出门在外,不比守家在地,杜立秋这虎逼朝天的玩意儿,在外头要是犯了虎劲,三丫还真压不住他,凭白地惹出麻烦来。

    这年头,越大的城市,越透着一股子躁劲儿,听说春城那边还有刨锛儿队,就是那种一头平一头尖的榔头,一刨锛儿奔脑袋下去,抢了就跑,管你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