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春已经不止一次向唐河抱怨,林业局领导这是请了俩活爹回来,让他们来猎邪性的黑瞎子,结果这俩活爹在招待所天天喝,顿顿喝,半夜睡醒了接着喝,恨不能把自己泡在酒里头。
黑瞎子被唐河猎了,结果这俩活爹赖在这不走了,天天要酒喝,人家手握国家发的56半,还是人数贼少的少数民族,你特么敢不给酒?
他们在山里头,可喝不起这种上好的瓶装酒,散搂子哪里有瓶装的北大仓好喝啊。
唐河看着已经醉醺醺的鄂伦春猎人,忍不住问道:“你咋把他们请来的?”
武谷良得意洋扬地说:“两箱北大仓才把他们请动。”
唐河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得嘞,这俩活爹算是找着新儿子了。
知道东北话里活爹是啥意思不?
就是你整不死还撵不走不说,还要供吃供喝,拿他一点招都没有。
再加上这俩鄂伦春的身份,BUFF叠满了,别说你一个混子赖子武谷良,今天就算是省长来了,他也得跪在这叫一声活爹。
除非省委书记出马,俩嘴巴子就能搞定。
为啥?因为大兴安岭地区这会隶属内蒙,老大是蒙族人!
这边的人都管蒙族人叫鞑子!鞑子其实是一种蔑称,不过就算当面叫他也不生气,还挺骄傲的,这就是曾经纵横四海,睥睨天下所带来的底气。
乡里乡亲的咋闹都行,一般人不建议这么干,容易挨削,削完了还没处说理。
转过几年就不一定了,因为它突然又隶属龙江省了,老几来了都没个鸟用!
最后整来整去的,内蒙中间夹了个龙江省的城市,以至于大兴安岭的人们,天天在两个省前后左右的纵横跳。
上头咋计较的咱不知道,但是本地人从来都不计较这个,归谁管能咋地,还不都是东北,都是自己家炕头,说话都一股子苞米碴子味儿!也不觉得出了省或是咋地。
唐河现在是真的不想招惹这俩活爹,礼节性地说了两句话,然后赶紧跑路。
其实鄂伦春人,或者说这种居于深山、草原、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人啥说没有,甭管认识不认识的,贼拉热情,进屋就喝酒,不喝好了不许走,喝好了就在家里住,住到啥时候都行。
甚至有些民族还会有种说法,自家的财产有一半是属于人的,而且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撒谎是儿子的。
但是吧,这种空寂的生活,一般人真受不了,所以很多少数民族都盛产大酒包,喝多了,就不寂寞了。
这种喝得五迷三道的大酒包,相处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是真的挺招人烦。
现在武谷良把这俩大酒包给招家去了,估摸着林业局那些领导,都得对他刮目相看,然后高抬一手。
或许,这也是他除了老婆管得狠之外,还能逃过一劫的原因之一吧,毕竟林业局的领导们欠着人情呢。
把他搞掉了,这活爹可咋整啊!
唐河没有再去追猪,这一跑就是十几里,就杜立秋这副肾虚相,在山里跑上十几里,还不把胯骨轴子累掉了。
还能咋整,回松林溜套子,逮着啥算啥吧。
别说,收获还不少,下了三十多个夹子套子,居然逮了十几只松鼠子。
这可是好玩意,皮值钱,肉好吃。
好像所有啮齿科的动物天生就是让人吃的,都好吃,比如松鼠,比如田鼠,比如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