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如墨,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仿若羞涩的精灵,渐渐隐匿于云层之后。

    而沉睡中的程知韫没有看到的是,床边的手镯仿若吸取饱月光的精华,洗尽铅华,顿时绿光大盛,耀眼夺目。

    一阵光芒过后,原本床上隆起的浅黄色‘小包’,竟然不见了。

    而正在睡梦中的程知韫,只觉得自己一开始被一团温暖的光芒包裹,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而后,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在朝着什么地方去。

    但周围一片雾蒙蒙的,程知韫努力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眼前刺眼的光芒让程知韫不得不抬手捂住眼睛,渐渐的,程知韫感觉周围的光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片黑暗。

    程知韫缓缓放下手。

    周围挺黑的,借着莹莹的月色,程知韫辨认出旁边好像有桌子,正要往那边挪一挪的时候。

    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后面过来,紧接着,程知韫就被一双大手按到了墙边,小脸贴在糊墙的报纸上,磨的生疼。

    “呜……疼死了,那手是铁做的么。”程知韫心里有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像是要阻止程知韫继续讲话,原本落在后脖颈的手转移到了嘴上。

    后面那堵‘肉墙’不知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直到程知韫的双手被反扣在背后而且被绳子绑住了。

    很好,一个‘紧缩结’,程知韫现在越挣扎会被捆得越紧。

    短促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程知韫果断的选择了放弃无谓的抵抗,顺着身后的那只手慢慢滑坐在地上。

    哦莫,这微妙的触感,以程知韫24年的经验来看,怕不是摸到了腹肌。

    没等程知韫继续感受,后面那个人猛地把自己往下一扽。

    紧接着,房间亮起昏黄的灯光,不算太亮,氛围感拉满了。

    程知韫抬头便看到了刚才把自己按在墙上的那堵‘肉墙’长什么样。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身材也堪称顶级,宽肩乍腰、长腿笔直、深邃的眼眸、浓密而整齐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无一不散发着荷尔蒙。

    就在程知韫观察陆江时,陆江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程知韫。

    这个半夜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女孩,一头浓密乌黑的波浪长发静静地伏在女孩儿的肩膀上,脸庞宛如精心雕琢的白玉,粉嫩的嘴唇不点而朱,那双猫一样的眼眸仿佛要看进人的内心深处。

    眼睛继续往下看时,陆江突然脸色爆红,眼睛慌张的不知放在何处。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红温的男人,程知韫一开始还不解,低头看看自己今天选的睡裙,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其实也没什么,这种睡裙就算在二十一世纪来说,穿出门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奇装异服。

    只是眼下这情况,还是有点儿太玄幻了。

    程知韫眼贼的瞄到了一个装水的大茶缸,是一个充满年代特殊的搪瓷缸,墙面也有些破旧,更别提程知韫现在瘫坐着的地面了。

    脑海里一个灵光闪过,自己这不会是穿越了吧!

    程知韫表面风平浪静,还有心情调整坐姿,其实人已经碎了有一会了。

    内心的小人撒泼打滚,旋转一百八十度然后跪下向着天空大喊,老天爷呀,这穿越一点儿前摇都没有吗!

    一股淡淡的死感萦绕在程知韫周围。

    似乎是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着丝丝缕缕的尴尬,陆江忍不住开口咳了一声。

    手中动作不停的翻找出来一件草绿色的军装上衣出来,似乎是觉得不妥又放回去了,继续翻出来一件黑色的外套,递给一旁的程知韫。

    程知韫动了动还被捆住的手腕“我现在穿不上。”

    陆江还是没有给程知韫松开,而是亲手用那件黑色外套把程知韫又裹了一层。

    “说吧,你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

    程知韫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因为她也很纳闷自己不到一个小时前明明还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的香香的,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男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欸。

    “你是那个国家的特务吗?”

    程知韫猛地摇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真的穿越回了十九世纪,被当特务抓走了,自己绝对就是混的最惨的穿越女。

    “不是,我不是特务!”

    “准确的来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知韫顿了顿。

    “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你仔细看看我,或许我们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呢。”

    “或许我可以问一下,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愈发冷厉的眼神,程知韫弱弱的开口。

    “1977年。”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这里是黑省哈市林远镇兰西县东风公社。”

    程知韫默默记下来了,因为母亲就是黑省哈市的人,假如能回去的话,程知韫要问问妈妈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所以,你呢?”

    其实陆江已经相信了,因为他在房间出现亮光时就警惕着,他是亲眼看着亮光散去后程知韫出现的,而且程知韫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

    “我,我来自2024年。”

    程知韫打算实话实说,看着这个男人整体的气质,还有他刚才拿出来的那件军装来看,他应该是位军人,应该还是有一定级别的军人。

    “我爸爸是北京人,我妈妈是哈尔滨人,我来这儿之前在上海旅游。”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过来了。”

    程知韫想着自己也没干什么事,拿了手镯回来……手镯!

    “我来之前在拍卖会上拍到了一个手镯,满绿翡翠的,很好看。”

    “是这样的吗。”

    程知韫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手镯在他手里显得小巧玲珑的,定睛一看,和自己拍下来那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程知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的!”

    “这个手镯是我也算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当时看见的时候就觉得这手镯似乎在……吸引我。”

    程知韫再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简直就是知己呀。

    “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