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惜墨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
“火太大,熬出来的药汤只能当做清肠的给伤员们喝。”王紫如坐在凳子上,拿起旁边的火钳,动作凌厉的捣腾了一会。
顿时,灶膛里面只剩下一撮火苗。
“现在,你们两个用瓷盆舀一盆送过去,每个病床分发一碗,先让他们喝一碗。”王紫如丢下火钳,站起身时吩咐两个吃早饭的女人。
李娟嘴巴扁了扁,“听说那边有几个兵,我们只负责把药送过去。”
“快别说了,一会儿这女人又跑到老徐面前告状,咱俩吃不了兜着走!”宋玲推了推李娟,话中带话。
王紫如正要出去,转身看着两个女人,“行,你们不愿意干这种轻松的活,那我便去让你们男人进来接替你们的工作。”
“土包子!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李娟顿时火气冲天。
但是碍于翟惜墨站在门口,没敢真的跟王紫如闹起来。
朱艳紧抿着嘴巴,小跑着跟着王紫如跑出去。
等她们从炊事班出来,朱艳满脸担忧,小声道:“紫如姐,怎么办啊,她们总是这样跟你对着干,呃,你换我去煎药吧。”
“你胆子这么小,将来住在部队大院哪里吃得开?”王紫如回头朝着灶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些女人以为出来享福呢,连煎药这种简单的事情不愿做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宝伺候她们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
话还没说完,忽然鼻孔一阵痒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啊切!”
“对了,宝儿跟他大伯住在部队家属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等我这边所有伤员处理完,给部队打个电话问问。”
…
王紫如根本想象不到,留在部队家属院的一大一小,早上起来不但喝不到一口开水。
连烧开水的工具都没有。
此刻已经是早上八点一刻,翟青松比孩子起的早,庄稼汉的生物钟一向早又准时,起来之后他便把家里的大门打开,还像在农村住着的时候那样,想和邻居攀谈几句,顺便打听去哪里购买炉子和蜂窝煤。
没想到,早上出去好几趟。
隔壁那个军嫂赵翠兰,根本不愿理他,问她什么也不吭声。
早不早的就在外面走廊的炉子上支起了一口铁锅,做了早饭给一家人吃了,然后拎着孩子的书包一起下楼送孩子上学去了。
“大伯,我肚肚好饿呀,早上不煮鸡蛋面面吃了么?”宝儿坐在床上,摸着早已饿扁了的肚子皱着小脸蛋嘴里嚷嚷道。
翟青松给孩子穿好衣服,“昨晚我就说过,我们还没买火炉子,也没有东西煮。等会儿我们下楼去问一下部队其他人,早上如果去镇上,大伯带你去镇上吃包子吧。”
小家伙听到‘包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老家镇上的包子店,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小包子,松软可口,好好吃,“那我们洗完脸就去镇上吃包子。”
翟青松笑了笑,“大伯晓得你饿,走,去洗脸。”
牵着小家伙走出小卧室,接了一盆冷水先给孩子洗了一把脸。
收拾一下,翟青松把门锁上,便带着宝儿下楼,打算先去打听一下怎么去镇上。
部队家属院,向来只有身穿军装的男人,与军嫂和孩子们,突然冒出一个衣服都打了几层补丁的庄稼汉牵着个孩子,几层楼的军嫂们很快便像看猴戏一样,趴在走廊边朝着楼下张望。
相连而住的军嫂们便是高声议论道:
“喂,那是谁家的远房亲戚?”
“什么?翟副团的大哥?”
“不会吧!这往后咱们家属院是不是总会住进来一些穷不啦叽的乡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