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胡老三家门口,刘湘琴远远的看到翟青松牵着招娣。
她立马就从山坡上跑下来,冲到父女俩面前,吼道:“招娣!谁叫你认这个男人的?”
一把将招娣从翟青松手中扯过去,护在身后,那样子好像前夫欠了她一样,两只眼睛气的像牛眼睛。
翟青松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刘湘琴,当初是你非要带走招娣,现在还嫁到这里几天,就把招娣的辫子剪了?”
“如果你带不好孩子,就让招娣跟我回翟家。”
“你放屁!给我滚远点。”
“…以后如果我听说你和胡老三虐待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们。”这恐怕是翟青松活到这个岁数,头一回露出这样凶狠的脸色,他把网兜递过去,“这是给招娣买的奶糖,扯了几尺布,你拿去给她做一身新衣裳。”
这会,围观的村民们越来越多,刘湘琴既想要前夫手里的东西,可又碍于情面不好接过去。
“招娣,拿着。”
翟青松走过去,把东西递给女儿,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稚嫩的小脸蛋,红着眼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算是父女俩告别。
如果他能跟着三弟去部队,将来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女儿,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忽然被带走,心里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回家的路上,翟青松第一次心中冒出了对前妻刘湘琴的憎恨。
招娣跟着她妈改嫁后,不但改了姓,姓刘,那该死的胡老三竟把招娣的辫子也剪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红梅村的,路过溪边时,他走到桥下坐着悄悄抹眼泪。
这十年来,他和刘湘琴之间有过欢笑,有过争吵,有过冷战,最后离婚了……纵使一路以来磕磕碰碰,他对女人的那份感情都没变。
独自坐在河边,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饶是他这样不善言辞的庄稼汉,最终还是没忍住,坐在桥下大哭。
有人发现了翟家老大坐在桥下哭泣,很快就有人跑去翟家通知三小子翟惜墨。
“大哥他不是去找招娣了嘛?难道没见到招娣?”翟惜墨大吃一惊,他能理解大哥思念女儿的那份痛楚,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给他单独的空间。
前来给三小子报信的村民恍然,“怪不得你大哥一个人坐在桥下哭,唉,招娣她妈也是狠,招娣又不是她生的,离婚了还非要带走孩子,招娣可是你大哥的命根子呀。”
翟惜墨急忙从院子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村口的桥下坐着个人,正是他大哥。
“你们别去叫他,让他哭,哭出来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
当天傍晚,天已擦黑,翟青松才回到家。
也没见他去灶屋做饭,回到家便回屋,关门睡下了。
看到大哥如此痛苦,更加坚定了翟惜墨带大哥一起去部队的决心,把他留在老家,村里人多少都会闲言闲语,还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
…
当晚,陈家。
陈萍萍很生气,一想到王宗浩可能真的不要她,整个人都慌了神。
毕竟,这个年代,还没办结婚酒席就和男人一个被窝,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明天我就进城去找宗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看他当着我敢不敢说不跟我结婚…”陈萍萍在家里哭得稀里哗啦,这事还把她嫁去镇上的姐姐也惊动,傍晚就回到娘家询问到底怎么一回事,看到妹妹非要进城找王宗浩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