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听得出来男人的意思,王紫如还能说什么?
“你看着办吧,唐队送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先回家,我还以为罗家大嫂叫我去干什么呢,原来是要给我说大哥的事情…”王紫如背对着男人,三言两语把从罗家大嫂那听来的告诉男人。
她深知,翟惜墨很重兄弟感情,尤其是不善言辞、沉闷勤快的大哥。
大哥的缺点很明显,优点也不少。
“这几年,你不在家也没人给我撑腰,所以你妈每次收拾我,都是大哥站出来劝你妈,所以你问我,在这个家,谁对我们娘儿俩好,除了你,便有大哥。”
而老二两口子从来不关心这种事。
只顾着他们自己一家四口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服穿。
蓦地,男人犹如铁臂似的手臂将妻子紧紧搂住。
他沉声道:“这件事交给我,我晓得怎么做了。”
前几天还担心妻子去县城帮小舅子做菜,会碰到韩家的人,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烦恼。
…
翌日早晨,县城老街的一栋华丽小洋楼。
小洋楼飘荡着一股子好闻的饭香味儿,韩家人起的都很早,家中除了韩老太太,其他人都得去单位上班。
韩院长两口子早早的下楼吃早饭,然后坐车去医院上班。
唯独老三韩棣行,他在银行工作,不用像爸妈那样起早去上班,总是慢半个钟才会现身下楼。
“奶,前两天我去杨家给杨伯父做寿,你猜我碰到谁啦?”韩棣行清俊身影走进饭厅,看到奶奶坐在餐桌旁吃早饭,他笑着扬声走过去坐下。
韩老太太掀起眼帘,瞅了孙子一眼,“你直接告诉我啊,大清早让我猜来猜去的。”
“呵呵呵…”韩棣行扣上西装纽扣,端坐在奶奶对面的一张红木椅子上,笑容明朗,“你说的对,让你猜,你也猜不到答案。”
韩老太太抬起头,注视着孙子,“你是不是想说,杨伟贤大外孙女的婚事?”
“你也晓得,杨伟贤一直很想跟我们韩家结亲,可是你没看上他大外孙女,这么说,他是不是借着寿宴的机会,又当众为难你?”
“没有啊!大伙都晓得我谈了个对象的嘛,哪会不识趣还提那事?”
“那你小子这是碰到谁了?你老同学?”
“也不是,”韩棣行笑容意味深长,“那天回来有点晚了,我就没告诉你,其实那天我去了杨家才知道杨惜棠特地请了厨子去帮他们准备寿宴,但是那个厨子你也认识。”
当韩棣行将在杨家碰到王紫如姐弟俩一事告诉奶奶,韩老太太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碰到紫如姐姐。”韩棣行笑道。
提到这事,韩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埋头继续吃饭。
韩棣行眼见奶奶神色似乎不太高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在为紫如姐姐退婚的事,生她的气?”
“哎呀,这种事怎么能怪她呢?”老太太抬起头来,啧了一声,便是隔空骂着自己孙子,“这事要怪,就怪你二哥!”
“怎么怪二哥呢。”
“你忘了?那几年,韩随境去了部队,一年半载都难得给家里寄信回来。”老太太满脸怨气,一股脑儿倒出来,“再说部队上还有女战士,我听说连飞行员都有女的呢。”
“有女兵怎么啦?跟我二哥又没有什么男女感情的关系。”韩棣行觉得奶奶的想法好可爱,二哥去了部队,总不能不和女的说话沟通吧。
“你不是女人,所以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你说,他去了部队好几年都不回家,家里的人不晓得他在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女人的直觉就感到这里边有事儿,遇到抓得住的男人,可不就…”
韩棣行感觉自己的奶奶不愧是韩家的精神中心,从来不会偏袒自己的孙子。
他故意提到五年前王家退婚,只是想试探长辈对此是否怀着不满,令他意外的是,奶不但没有不满,反而骂自己孙子去了部队不晓得回家探亲,不怪人家退亲。
“嗳,这事说起来还是他们没有姻缘!”老太太叹道,顿时觉得面前的早饭都不香了。
韩棣行想要替二哥解释一下,又觉得没必要,犹豫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杨家不是请了紫如姐姐去帮忙做寿宴嘛,杨伟贤也很大方,让杨惜棠领着紫如姐姐去马裁缝店,给她和孩子做了两身衣裳酬谢呢。”
“嗯,其实奶奶,我在想,既然紫如姐姐当年没有做错什么,咱们两家是不是可以重新来往?”
韩老太太一愣,目光复杂的看着孙子,“你想干什么?人家早就有对象了。”
老太太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又不是看不出来孙子一说到王紫如那脸上都要笑开了花,心情愉悦的连眼睛、眉毛都舒展开了。
韩棣行笑容谦逊,“这事儿我晓得啊。听说她嫁到那家之后,对象就去部队当兵了,最近才回来探亲,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跟着去部队随军。”
“那你给我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老太太目光怔怔的盯着孙子无奈道。
“哦,是这样的,二哥当年在家有几本书,很是喜欢,最近每次打电话总是跟我提到那些书,我想着,是不是请紫如姐姐帮忙带去部队交给二哥。”
半晌,老太太才闷闷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这不,就有机会见到王紫如那丫头了嘛。
不过,家里这几个孙子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她老太太的眼睛,“你说的是哪几本书?哪来我瞧瞧。”
“哎呀,奶,都是外文书,你看不懂。”韩棣行清朗的声线慢慢悠悠的落下。
老太太强装镇定,“你小子可别惹事儿。”
陪着奶一起吃过早饭,韩棣行上楼回到卧室,房里写字台上,放着几本泛黄的旧书,确实是外文书籍,也都是他二哥当年在家的时候读过的,但重点是里面的内容,有他二哥亲手写的笔记。
还有一点,每一处笔记落款的日期,都是王紫如当年写上去的。
他找来两张崭新的牛皮纸,像药房掌柜那样娴熟的手法,将几本书包好,像一块厚厚的砖块,再用一根麻绳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拎包,提着便下楼去银行上班。
韩老太太看出了孙子手中提着的拎包,比平日显得沉重,不用猜,里面肯定装了东西。
她追在孙子后面走出厅,问道:“韩棣行!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去找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