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娘家人,赵红收了胡家的彩礼钱,答应他们第二天去公社扯证。

    …

    翟家屋后。

    早上起来,翟惜墨带着儿子一起洗漱。

    父子俩整整齐齐端着漱口缸子,蹲在屋后鸡圈旁边的草地上刷牙,听到鸡圈里面的两只母鸡“咕咕咕”的叫唤。

    “我们最近可能就得回部队,紫如,咱们家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去办?”

    “正好今天你不用进城,宰一只母鸡。”

    “怎么,不是都没通知下来嘛,你就着急准备回部队?”王紫如从偏房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木梳慢悠悠的梳头发。

    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在她的梳子下,变得柔顺,极其有女人的那股子独特风韵。

    “我有感觉,很可能会提前回去。吃过早饭我就宰鸡。”

    王紫如也知道男人是考虑到可能不久就会回归部队,头天晚上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他们会再一次分开似的。

    “刚好前阵子从娘家带回来的野菌子还有一点,中午和鸡肉一起红烧。”

    点了点头,翟惜墨又试探性的问:“大哥现在一个孤家寡人,中午叫他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随你啦。”

    吃过早饭,翟惜墨带着孩子去篱笆院子外面溜达散步晒太阳。

    其实就是想看一眼大哥在干什么。

    他感到,大哥离婚后,似乎都不怎么出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或是闷闷不乐的坐在新修的灶屋发呆。

    翟惜墨晒了一会儿太阳,牵着孩子回到院里,见大哥的灶屋开着门,走到门口朝里边探了一眼,看到大哥那么大个汉子,却坐在灶膛口的一张小马扎上,整个人麻木的盯着地上发呆。

    “大哥!”

    好半晌,翟青松才反应过来,缓缓侧过脸庞,“怎么了?”

    “我们还有两只母鸡,待会儿我宰一只鸡,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补一补身子。”翟惜墨站在灶屋门口,说明来意。

    翟青松整个人犹如惊醒了一样,蓦地回神,连忙放下手里的火钳起身,“正好我要事找你们。”

    “找我们?”

    “嗯,明天你们进城不?要是进城的话,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县城,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个手,总不能真的一辈子残疾吧。”一向寡言的庄稼汉哭丧着一张面孔。

    翟惜墨点点头,也晓得大哥因左臂受伤备受煎熬,答应第二天带他一起进城去医院检查。

    转身进屋,去鸡圈抓了一只母鸡宰了。

    不出一个小时,动作利索的便把一只鸡弄出来,剁成小块儿。

    “鸡肉剁好了,你去做吧。”翟惜墨把几块弄好,装进盆子,转身走进偏房,见妻子打开了他们家唯一的一台小柜子,正在清点粮票,“家里还有点粮食,暂时不用去买。”

    万一突然要回部队呢。

    王紫如回头,才觉察到男人在看她,“嗯,先收好,在家用不上,到了部队可能还不够呢。”

    一家人到了部队,住进家属院,对他们而言便是重新安家,诸如添置锅碗瓢盆这些刚需,需要花钱用票的地方多着呢。

    到时还可以用粮票跟别人换他们需要的票。

    王紫如将一把粮票清点完,又用手帕包好,装进柜子里面锁起来。

    刚一转身,忽然看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

    刘婆子目光贪婪的看着上了一把黄铜锁头的柜子,问道:“老三你要回部队了?既然你们也用不着这些粮票,全都给我。”

    一时间,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