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遥从光头手中接过拍卖清单,赫然看见那个青花瓷花瓶排在倒数第三的位置。
这个青花瓷花瓶,虞遥之前接触过。
当时她受了许聪的邀请,特地去修复一块花纹。
那块花纹因为出土之前,和土地的黏贴性太密,影响了颜色,所以才找虞遥来修复。
虞遥当时对于能亲自动手修复古董,十分兴奋,所以整个过程都很关注,可以说是对这个青花瓷花瓶的熟悉度,不下于许聪。
这是许聪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木先生。”虞遥看向木子灰,脸色沉下来,“这个东西,是以什么名誉售卖的?”
木子灰见虞遥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凑过来,看清她指着的内容,皱眉道:“这个青花瓷花瓶,是卖方完全寄托在我们这里售卖的,卖家不关心其他的,到时候我们拍卖出去,只要按比例将钱转给他就行。”
虞遥抿唇。
这个青花瓷花瓶,本应该随着那场爆炸案,消失在熊熊烈火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能看看实物吗?”虞遥又问。
木子灰面带难色:“宁小姐,您也知道我们拍卖行的规矩,一般来说……”
“我知道。”虞遥打断木子灰的话,沉声道:“这件事很重要,人命关天。”
见虞遥说得这么严重,木子灰迟疑了片刻,犹豫着点头。
“既然宁小姐都这样说了,那这样吧,稍后物品拍卖出去后,会进行打包工作,宁小姐您可以去现场观看。”
“好。”
虞遥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青花瓷花瓶上,片刻后,又给周淮墨发了消息。
这件事,说不定对于查案有一定的帮助。
虞遥的消息发过去没多久,周淮墨就回消息了,只有两个字。
“等我。”
虞遥撇嘴,将手机收起来,看着外面拍卖场的情况。
青花瓷花瓶,这个名头一出来,就唬住了不少人。
大家跃跃欲试,价格也一涨再涨,最后以五千万的价格,高价售出。
虞遥看见拍卖结束,连忙走向木子灰。
“现在去看?”
木子灰点头,招手叫来光头。
“光头,你带宁小姐去打包现场看看,记住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光头点头,冲着虞遥做了个请的姿势。
虞遥跟着光头走出木子灰办公室,朝着更深处的走廊走去。
拍卖场的打包场所,是在更秘密的空间里。
光头带着虞遥穿过重重指纹锁和面容锁,终于进到了一个房间。
青花瓷花瓶刚被他们搬回来,正在进行打包作业。
虞遥撑着他们收拾底部的时候,走过去,绕着青花瓷的收口处转了一圈。
这个青花瓷呈现下宽,中部有收口,往上又变宽了的设计,同大多数花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主要的艺术价值,就在于瓷的烧制方式,以及花瓶表面的图案——青花瓷。
虞遥的视线上移,落在开口的位置。
一般这种瓷器,最容易损坏的,就是开口的位置。
磕磕碰碰的,稍不注意就能将开口的位置磕掉一块。
这个花瓶完全没有,就和许聪那个一样,保存得十分完好。
除了开口,接下来就是腹部。
当初虞遥修复的位置,就是腹部,因为腹部肥胖,和地面接触的面积宽,才造成花纹颜色变浅。
虞遥弯腰,盯着腹部的位置,绕着花瓶走了一圈,突然停下来。
她直勾勾盯着花瓶腹部某个位置,那里花纹的颜色,虽然和周围的颜色都一样,但是因为某些官的原因,花纹的纹路,看起来,比旁边的纹路要凸出来一些。
虞遥伸手。
“诶诶诶?干什么?”
虞遥的手被挥开,正在打包工作的人员,戒备的看着虞遥。
“这可是五千万的东西,谁让你伸手碰了?”
虞遥还未来得及说话,光头站出来,冷声呵斥:“凶什么呢?宁小姐就是看看,收起你们的暴脾气。”
被光头一训斥,那些人瞬间老实了。
光头找来一双手套,递给虞遥。
“宁小姐,不好意思,都是打工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虞遥浅笑,并没有在意。
她带上手套,手再次伸出去。
因为隔着手套,手感并不好体验,但是那凹凸感,还是能感觉到。
虞遥脸色沉下来,到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许聪展览会上的东西。
“光头。”虞遥脱下手套,朝着外面走去,“你们近期的所有展览清单有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有是有,但是……”
光头欲言又止。
虞遥明白,光头也只是个跑腿的,真正能决定的,还是木子灰。
虞遥和光头回到木子灰的办公室,推开门,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木子灰,以及对面的周淮墨。
周淮墨微微侧眸,见虞遥走进来,挑眉:“确认了?”
虞遥点头,看向木子灰。
“木老板,我想看看你们近期的拍卖清单。”
木子灰愣了下,意味深长的看向光头。
光头连忙白手,一脸委屈。
“宁小姐,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
木子灰的话还没说完,周淮墨突然伸手。
“一成。”
木子灰果断的拍桌站起来,激动道:“当然可以!光头,去,把清单拿过来。”
虞遥拧眉,疑惑的看向周淮墨,后者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
虞遥拉开椅子,在周淮墨旁边坐下来,撇了眼对面的木子灰,神色不变。
“百分百确定。”
周淮墨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青花瓷花瓶。虽然算不上举世无双,但是要在全国找到第二个,也有些困难,更何况是本市。”
她不能将自己修复过花瓶说出来,只能找了其他的借口来证明。
周淮墨点头,看向木子灰,眼神冰冷。
“周律师。”木子灰连忙坐直了身子,凶恶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老实的味道,“你是知道的,我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来不做那些罔顾王法的事情。”
周淮墨冷哼。
木子灰汗流浃背,着急道:“你这什么表情啊?真的啊!我绝对老实,这花瓶就是卖家送来的,直接送到我们拍卖行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