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墨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态度冷漠。
“不喝。”
瞧着周淮墨那冷硬的侧脸，虞遥撇嘴。
不喝算了。
她收回手，自己端起豆浆喝起来。
喝豆浆的同时，虞遥还吃了不少东西，而周淮墨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吃饱喝足，虞遥系上安全带，看向周淮墨。
“吃完了，走吧。”
周淮墨终于舍得将视线收回来，直勾勾落在虞遥身上。
虞遥不卑不亢，回看周淮墨。
“怎么？”她问。
周淮墨拧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慢慢收回视线，启动了车辆。
去拘留所的路比上一次崎岖了。
虞遥抓住车窗上的扶手，整个人神经紧绷。
她撇了眼周淮墨，后者嘴唇紧抿，几乎绷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已经不是生人勿进的气息，而是挡我者必死的讯息。
若是这辆车是敞篷的，只怕没人敢挡在前方。
当看着拘留所的大门跃入视线，虞遥忍不住松了口气。
车停下来，虞遥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冲到墙角干呕。
她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肚子里回荡，险些要从喉咙里跑出来。
周淮墨镇定自若的下车，撇了眼虞遥，慢悠悠的收回视线。
“早上少吃点好。”
虞遥：“……”
她是正常的食量，根本没吃多少，这人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哪句话得罪了他。
虞遥勉强熬过干呕的欲望，站直了身子，跟着周淮墨进入拘留所。
作为许聪聘请的律师，周淮墨是可以申请来拘留所见许聪的，只是有时间限制。
虞遥跟着周淮墨坐在等候室内，等待着许聪的到来。
等待的时候，周淮墨一直在看虞遥，看得虞遥一脸莫名。
直到探望室的门打开，许聪穿着橙色的拘留服，从另一扇门走进来。
许聪看见虞遥的瞬间，眼睛瞪大，激动而又颤抖的走到对面桌子前坐下。
“思……思思。”
许明思记忆中的许聪，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总是西装皮革，一副精英的模样。
虽然看着很严肃，但是看向许明思时，眼里总是带着笑的。
此刻穿着橙色拘留服站在虞遥面前的男人，仍旧是满眼慈爱的看着许明思。
只是那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沧桑。
他的两鬓，还多了许多白发。
“思思。”许聪伸出手，握住虞遥的放在桌上的手，关切的看着她，“你妈妈怎么样了？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虞遥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配合着抓住许聪的手。
“爸，我和妈都很好，真的，很好。”
听见他们很好，许聪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松懈开来，幽幽的叹气。
“那就好，那就好。”
见状，虞遥撇了眼周淮墨，连忙道：“爸，爆炸案的事情，周律师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这次我们来，也是想问问你更多的消息。”
许聪的视线，这才落在周淮墨身上。
他感激的看着周淮墨。
“小周，辛苦你了。“
周淮墨摇头，冷酷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许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气。”
许聪笑了笑，也没有在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周淮墨拿出一份资料，送到许聪面前。
“许叔叔，你看一下这份资料，挡住厂里进雷酸盐这种材料，是你同意吗？据说当时进口量很大，后来又是怎么处理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许聪接过文件，翻看了一遍，然后放下。
“这份文件我记得，当时是章文来找我签字的，我知道那会厂里正在做烟花项目，需要材料，所以也没有多问，这和爆炸案有什么关系？”
周淮墨点了点文件，神色凝重。
“这次的爆炸，就是雷酸盐引起的。”
许聪愣住，怔怔的看着周淮墨。
“我们现在正在查爆炸案母后的始作俑者，据工人阿忠说得，这批雷酸盐是被人带走了，但是带走的人是谁，他不知道，因为那天他正好休息。许叔叔，当初工厂让购买雷酸盐，是谁的主意？”
许聪眯起眼睛，想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老苟，我记得是老苟和章文建议，章文来找我商量，我才签的这份合约。”
周淮墨了然的点头，合上文件。
“我要问的就这么多，许叔叔，我出去等。”
虞遥目送周淮墨离开，这才看向许聪。
“爸，你和章文叔叔是怎么回事？”
闻言，许聪露出一抹苦笑，无奈的看着虞遥。
“思思，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在和你说吧，不过你记住，你章文叔叔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工厂的事情若是查出老苟，势必会牵扯到章文，但是许聪却在这个时候说章文是好人，难不成……许聪知道些什么？
虞遥拧眉，沉着脸看向许聪。
“爸，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在隐瞒什么了吧？”
许聪看着虞遥，满是宠溺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无奈。
他拍了拍虞遥的手。
“思思，有些事情，你还小不理解，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虞遥：“……”
难怪许明思这么任性，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遇上一个无条件宠溺你的爸妈，换谁都会任性的。
虞遥深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慢慢的和许聪周旋。
“爸，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跟着周律师查案，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希望你快些离开这里，我们一家团聚。”
许聪眼眶微红，眼睛周围的褶子颜色都变得浅了些。
“我知道。”他握紧虞遥的手，点头，“我知道。”
“爸，妈还在等你，如果你……”
“探视时间到！”
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许聪松开手，忧伤不舍的视线落在虞遥身上。
“思思，好好照顾妈，等我出去。”
虞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目送许聪离开。
许聪被警察带走了，虞遥走出探视间。
周淮墨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
“周律师。”虞遥提醒，“走了。”
周淮墨抬眸，盯着她眼睛看了许久，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