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墨迎上那人的目光，脸上的温柔落下，冷冷的看着来人。
“高伯伯。”顾程走进来，面上带着笑，“您好，好久没见您了。”
高固站起来，兴奋的看着顾程：“哎呦，稀啊！小顾，听说你最近很忙。”
顾程同高固握了手，谦虚的笑：“都是瞎忙，最近许家的事情不是闹得厉害嘛，我帮忙跑一跑。”
高固欣慰的点头，笑起来眼睛周围的皱褶越发的明显，一看就是经常笑造成的。
“是个好孩子。”高固看向周淮墨，面上的笑容不变，“周律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高伯伯，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顾程脸上的笑容淡去，不怎么友好的打招呼，“周律师，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周淮墨也没有回以好脸色，皮笑肉不笑：“确实没想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踪我们。”
顾程脸色微变，沉着脸看向周淮墨：“你们律师说话一向这么难听吗？”
周淮墨挑眉，神情不变：“别人我不知道，我说话一直不好听。”
他如此坦荡的承认自己说话难听，顾程也是没想到的，毕竟还有个高固坐在那里。
在长辈面前，多少都该有些礼节的。
但是顾程忽视了一点，周淮墨对谁都是那副样子。
周淮墨无情的还击，彻底将顾程最后的耐心给卸下。
“周律师。”顾程盯着周淮墨，语气不善，“你故意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坚定的陈述句。
周淮墨挑眉，抬了抬眼皮，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向顾程。
“是，我故意的。”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高固连忙站出来：“小顾啊，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啊？”
顾程勉强将视线挪到高固身上，挤出一抹笑容：“高伯伯，之前许伯伯和你合作的那个项目，现在许家成这样了，自然是没办法继续下去，所以我过来看看。”
闻言，高固的眼神暗下去，面上的笑容也淡了。
“这个项目就不用说了，现在正是许家最艰难的时候，我不会趁人之危，一切都等这道难关过了再说。”
顾程点头，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
“我替思思和阿姨谢谢你，高伯伯。”
高固轻笑，正想回答，一旁的周淮墨却抢先开了口。
“怎么？许家人没长嘴，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谢？”
顾程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彻底沉下来，直勾勾的看向周淮墨。
“周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思思的未婚夫，怎么就成了外人？”
周淮墨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们事务所一年打的离婚官司比一年的结婚率还要高，更何况，顾先生，你和许小姐还没结婚吧？”
他分明是用最平静的语调在说这话，但是顾程却听出了挑衅的味道。
不只是顾程，一旁的高固也紧张起来。
“二位。”高固干笑，“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顾程没有理会高固，凌厉的目光落在周淮墨身上，勾了勾唇角，嘲讽道：“周淮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呢？”
周淮墨不冷不热的回应：“以前我们也不认识，你不知道正常。”
这句话的重点在这里？
周淮墨是律师，自然懂得抓重点的，但是现在说这些，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顾程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好，既然你今天要拿这件事来说，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他坐下来，眼中的寒意似冰霜，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淮墨。
“周淮墨，从你遇见思思开始，就一直想法设法的要带思思出门，现在许家的状况，思思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时间长了，对她只会有危险，这个，你不难忘吧？”
周淮墨哼笑，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许小姐跟我一起出门这么多次，也没见有什么危险，顾先生，该说你杞人忧天呢，还是说你别有用心呢？”
“你什么意思？”顾程拧眉，眼中已经带着阴翳，“说我别有用心？我看分明是你想图谋不轨。”
周淮墨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十分嘲讽。
“说的没错，我图谋不轨，那你呢？你敢承认你图什么？
顾程一时噎住。
看着顾程突然顿住，周淮墨冷笑，眼中的讽刺更甚：“怂。”
这话像是刺中顾程，本来还能勉强保持平静的人，突然站起来，指着周淮墨。
“周淮墨！你不要太过分！”
周淮墨镇定自若，神情如常：“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让许明思出门，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我没有不让她出门！”顾程上半身朝着周淮墨的方向倾，双手紧握着桌子边缘，沉声道：“只是现在外面的情况对思思不利，我想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在让思思出门。”
周淮墨冷笑，拍手：“说得好，顾程，其实你也可以考虑来尝试律师这个职业，巧言令色，很适合你。”
“呵呵。”顾程接过周淮墨的话，反击道：“我看你也不是律师，适合去做销售，舌灿莲花。”
周淮墨挑眉，打量着顾程的目光有些奇怪。
“谢谢夸奖。”周淮墨毫不犹豫的接下夸奖。
顾程愣住。
“周淮墨！”顾程再次站起来，这次手指指着周淮墨，满是怒意，“惺惺作态，不要太过分！”
周淮墨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挤出来四个字。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嚣张又蛮横。
没等顾程回答，办公室的门开了，叶瑶穿着白色的衬衫走进来。
“哎呦！思思终于来了！”
被夹在中间的高固，看见虞遥，如同看见来了亲人，激动的走过去。
“来来来，思思快坐。”
他将虞遥按在周淮墨和顾程中间，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要是再不来，高伯伯这里就要着火了。”
虞遥进门就看见顾程，以及他脸上那不善的表情，还有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周淮墨。
刚才屋子里面的争吵，她是听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