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敏捷地带头朝着屋顶边缘爬去,墨玄奕紧随其后,苏云晚稍稍落后几步,但她咬紧牙关,凭着意志力紧紧跟上。
三人动作极为小心,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的心跳几乎与脚下的横梁同步,彼此都清楚,一旦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麻烦。
屋外,耿珏带着一些食物走近,递给了看守的衙役们。
“刚才路过,恰好碰到了给你们送饭的嬷嬷,她闹肚子就让我帮忙送了过来。”
衙役们对她并无戒心,笑着接过了食物,开始在门口吃喝。
耿珏脸上带着平静的笑,目光却时不时瞥向房间的方向,内心有着别的打算。
但这食物里,早已被耿珏悄悄放入了迷药。
衙役们毫无防备地吃下食物,他们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动作变得迟缓,最后,一个个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深眠。
趁着衙役们全部昏睡,耿珏走到房门口,手微微颤抖着伸向门闩,想要将门打开。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内心深知自己此举极为冒险,但想到苏云晚和墨玄奕的安危,她决心已下,不能再犹豫。
门闩发出轻微的声响,耿珏的手指刚刚碰触到门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珏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耿珏整个人顿时僵住,心脏猛地一跳。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县令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峻,面容阴沉。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中充满了怒气。
只是不知道县令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她有所动作。
“父亲……”耿珏声音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与无奈,想要解释,“我只是看摄政王伤的严重,我怕他出什么事情……”
县令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刺向她:“是吗,我看你是在帮他离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们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你这是在背叛朝廷、背叛我!”
耿珏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她急忙说道:“父亲,他们并不是罪犯!我相信他们的清白,您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
县令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猛然挥手,示意几名隐藏在暗处的衙役上前将耿珏抓住。
衙役们应声而动,将耿珏牢牢按住。
“带她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她出来。”县令冷冷地命令道,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亲!您不能这样!”耿珏拼命挣扎,眼中满是失望,“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您知道真相的!”
但县令却不再看她一眼,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将她带走。
耿珏的呼喊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县令心头火起,带着满腔的怒气直接推开了房门。
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撞在墙上,仿佛回应着他内心的暴躁。
然而,房间内却是一片空荡,寒风轻轻拂过,房中的被褥仍旧散乱,还带着三人刚刚离去的温度,但那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没人?”县令瞪大了眼睛,面色阴沉如水。
他的怒火瞬间点燃,眉头紧锁,声音冰冷且压抑,“怎么会没人?!给我找!他们一定逃不远,立刻搜!”
他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的衙役,声音中满是威严。
衙役们吓得连忙四处奔走,准备发动全城搜查。
与此同时,苏云晚、墨玄奕和翠竹早已趁夜色从屋顶翻出,迅速逃离县府。
夜色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三人躲在阴影中,迅捷而无声地朝府外奔去。
虽然墨玄奕身上带着伤,但在苏云晚的搀扶下,他跟上了她们的脚步,呼吸略显急促,却丝毫没有停下。
三人很快逃到了县府之外,苏云晚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眼中依旧带着警惕。
她四处环顾,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
正巧,在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旁,他们看到了一个简陋的马厩。
“进去!”苏云晚果断低声说道,示意翠竹与墨玄奕一同躲进去。
马厩里安静而阴暗,隐约能闻到草料和马匹身上的气味,几匹马正悠闲地低头吃草,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三人挤进马厩的角落,靠在干草堆后,呼吸放缓,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官兵搜了酒馆和栈,都没找到几人的身影。
县令暴怒,大骂道:“他们带这个伤员,去揍药铺、医馆!要是再找不到,就给我挨家挨户的找!”
他一声令下,官兵立刻开始挨家挨户的搜,他们带着火把,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云晚看着光照连天,就知道官兵肯定在找自己。
她的心跳也愈发加快,小心翼翼地瞥向外面,发现一队官兵正走向他们藏身的这一户人家。
翠竹紧张地看了看苏云晚,手心微微出汗。
墨玄奕脸色苍白,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目光沉稳,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保持冷静,不会搜到这里来的。”
他说着,还拉起了苏云晚的手。
官兵们来到院前,毫不气地砸响了门。
门刚被推开,迎面走出一个须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
他目光锐利,身形挺拔,虽已上了年纪,但气势丝毫不减。
这位老者是黎致书,曾经在京城名噪一时的大儒,后因不满朝廷种种,愤然离京,隐居于此。
黎致书的脾气极为火爆,他见到官兵这般蛮横不讲理,立刻火冒三丈。
“你们在这儿闹什么鬼?”黎致书双手叉腰,语气凛然,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了是吗?!”
带头的官兵对黎致书的身份有所了解,语气稍显犹豫,但依旧不肯退缩,毕竟县令的命令不可违抗。
“老先生,我们奉命搜查逃犯,请您配合一下。”
“搜查逃犯?”黎致书冷笑一声,双眼圆睁,仿佛两把利剑直指那官兵,“逃犯?我这破院子里能藏得下什么逃犯?你们朝廷的事我管不着,但敢在我的门口撒野,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那官兵被黎致书这一番话骂得满脸通红,显得有些尴尬,不敢与他对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老先生,我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