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快吃了吧。”
而后苏云晚便吩咐车夫去药房。
她走进药房时,药师们忙碌着为人抓药。
她一边挑选药材,一边耳边隐约听到几名农夫正在议论什么。
“今年收成不好,耕地也越来越难,听说有个新式犁正在推广,可那东西真能管用吗?”其中一位农夫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安。
“是啊,这种东西之前从未见过,真能让咱们的地好耕吗?要是耽误了农时,我们可就没饭吃了!”另一位农夫跟着叹息,脸上写满了担忧。
苏云晚听到这些话,心中微微一动。
她猜测众人议论的应是长公主提到的江云和改良的耕地工具。
几位年轻的药师满脸兴奋,其中一人笑道:“听说这新式犁真是奇妙,不仅轻便,还能提高耕地的速度,咱们这儿的地也许很快就会更好耕了!”
旁边另一位药师也跟着附和:“是啊,大家都在说这东西好用呢,真想亲眼看看,若真能提高收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药房里的人纷纷点头,议论声不断,许多人都带着好奇。
然而,站在一旁的老大夫却没有跟随大家的兴奋,他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
苏云晚注意到了老大夫的神色,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便走上前轻声问道:“老大夫,您似乎对这个新工具有些看法?”
老大夫抬起头,看了看苏云晚,叹了口气:“姑娘,你倒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新工具是新奇,但我看未必真有大家说得那么好。”
药房里其他几位听到老大夫这话的人都停下来,显然有些意外。
有人忍不住问道:“您怎么这么说?我们听说这工具能省很多力气呢。”
老大夫笑了笑,目光依然沉静:“省力是好事,但未必适合每个地方。”
“我这大半辈子都看惯了乡间的农活,地里干过的活儿多了就知道,每片地的土质、气候、湿度都不同,耕地工具也必须因地制宜。新工具也许在某些地方好用,可咱们这儿的土地性子不一样,未必适合。”
苏云晚听着,心中渐渐生出几分明悟。
她虚心请教:“老大夫,那咱们这边的土地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为什么这新工具不合适?”
老大夫见苏云晚态度恭敬,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咱们这地的土质偏粘重,尤其到了雨季,地里湿气大,土壤容易板结。”
“这样的地,必须用锋利沉重的铁犁才能深耕,把土层彻底翻松,这样庄稼根系才能扎得深,水分也好保持。可那新工具据说轻便,不适合这种地,表面上看着省力,可若是翻得不够深,不仅种不下好庄稼,还会误了农时。”
药房里的几位药师听得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其中有如此门道。
苏云晚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原来如此,真是眼见未必为实。您所言极是,的确不能一概而论。”
苏云晚离开药房后,决定不再耽搁,必须立刻去找长公主,将这件事说清楚,避免百姓因工具不当而受害。
马车刚驶入长公主府附近,苏云晚正准备下车,却意外看到街角处聚集了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她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命车夫停下车,准备去看个究竟。
走近后,她便看见人群中央站着的是江云和,旁边放着她那副改良过的耕地工具。
江云和一脸温柔笑意,正手把手地教几个农户使用她的工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副贤良姿态。
“你们看,这工具轻便好用,几下就能把地翻松了,比旧式犁省力不少!”
江云和的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得意,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称赞。
苏云晚看得出来,这些农户大多是好奇,甚至已经有些被江云和的话所说动。
若让她继续推广这种不适合本地土地的工具,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云晚不禁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江姑娘,使用工具之前或许应该先考虑下土地的性质,粘重的土地不适合这种轻便的犁,有没有测试过本地土地的适用性?”
忽然听到苏云晚的声音,江云和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几分。
她转身,神情中带着些许不屑。
“郡主好大的架子!”江云和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我这是为了百姓好,你倒是好心提醒我,那你说,这工具哪里不好?你是觉得我不如你?”
苏云晚并不被她的讥讽激怒,语气依然平静:“您这工具并不是不好,但适用性有限。”
因江云和毕竟是长公主的人,因此她没有说的太清楚,免得落了长公主的面子。
但江云和脸色一沉,显然并不打算接受她的好意。
她冷笑一声,讥讽道:“郡主怕是心生嫉妒,故意出来挑毛病吧?我这工具早就经过了改良,哪需要你来多此一举!”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在江云和这番话的带动下,有人开始怀疑苏云晚的动机。
苏云晚心中暗叹,知道此刻继续争论已无意义,便不再多言,直接离开人群,朝长公主府走去。
苏云晚走进正厅时,就看到长公主与夜景淮正在低声交谈。
她隐约听到什么入朝任职的事,但是在她来了之后,两人便停了下来。
长公主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轻声问道:“云晚,怎么这时来了?”
苏云晚站定,朝长公主行礼后,便将刚才在街头看到江云和推广工具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语气中透着隐忧:“义母,虽然江姑娘出发点是好的,但我担心她的工具未必适合本地的土地,如果贸然推广,可能会影响百姓的生计。”
长公主听后,眉头微皱。
但她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夜景淮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依我看,你这是在故意挑刺吧?云和的工具可不是你说不好就不好的,至少得有个证据吧?凭几句推测,你就来打断别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