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的合作？”吕不凡愣了一下，转头望向了杨柳，其他人也都疑惑地看着她，都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南星心下间好笑，这个杨柳啊，还真是会见缝儿插针，不过，该说不说，这个时机把握得是真好啊，既缓解了紧张又尴尬的气氛，同时又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还把话题引到了新的方向。
这情商智商，李南星真的有些怀疑，她以前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打工妹？怎么看都不像啊！
“其实很简单，因为刚才吕总也提到了并购这件事情嘛，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聊聊这件事情。就比如，若是老妈百果茶和你的红颜花雨奶茶店合二为一，会不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杨柳微笑问道。
“啥？”吕不凡吃了一惊，看着杨柳，眼神凌厉了一下。
说实话，杨柳这句话一出口，他是有些愤怒的，因为，无论如何，红颜花雨也发展了好几年了，门面店也达到了一百五十家，他在这方面也投入了不少。
虽然老妈百果茶现在确实一夜之间声名鹊起，但若是论起现在的市场体量来，还是小巫见大巫，跟红颜花雨比不了的，起码短时间内是比不了的。
结果可倒好，他真心诚意想拿出三千万赔罪，可杨柳却居然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反倒是想要他的店，这实在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李南星看得出来吕不凡确实有些急了，皱了下眉头，他也觉得杨柳这句话太直接，有些过份了，不过，奇怪呀，按照道理来讲，杨柳不应该这样直接的嘛，怎么也要转个弯儿才好。
而其他人眼神也有些微妙甚至是紧张了起来，搞了半天，李南星不会真的来个狮子大开口，反向把他们给吞了吧？如果他要真这么做，那怎么办？就这样束手待毙么？
杨柳微微一笑，却是不紧不慢地道，“吕总，你别着急，有几个前置的问题，我们需要深入地讨论一下。”
“嗯，你说。”吕不凡看了李南星一眼，强咽下一口气去勉强说道。
既然李南星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好直接翻脸或是怎样，还是先听听杨柳怎么说。
“首先第一个问题，做生意是要赚钱的，对吧？”杨柳问道。
除了李南星之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废话！”
吕不凡勉强点了点头，“是。”
“那就涉及到了第二个问题，红颜花雨，现在赚钱吗？”杨柳问道，问题开始有些尖锐了起来。
一句话出口，吕不凡皱起了眉头，“当然赚钱。”
“真的吗？”杨柳似笑非笑地望向了吕不凡。
“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吕不凡是何等人物？当然受不了她语气里的那种戏谑，怒哼了一声，眼里有煞气涌现。
这也就是李南星领过来的人，换做另外一个人，保证现在屎都被打出来了。
“其实赚钱与否，吕总比我清楚。你们现在一共有一百五十一家门面店，但总流水一个月只有六百万出头，因为有的店赚钱，有的店并不赚钱甚至还赔钱。而一百五十一家门面店，一个月的房租水电就要一百九十万，人员开支加在一起要一百八十万左右，食材成本要二百万，哪怕不算浪费掉的成本，净成本支出每个月也要五百七十万左右。
可问题是，你还要上税呢，哪怕只是一个小规模纳税人，税率也有百分之三。并且，还有前期的装修投入呢？这样算下来，一百五十一家店，吕总，你是只赔不赚，是不是这样的呢？”
杨柳微笑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吕不凡傻眼了，看着她的眼神宛若看见了鬼。
他口瞪口呆地看着杨柳，又徐徐转头望向了李南星，眼里满是震骇的神色。
“你别看我，老妈百果茶都是杨总在运营，她在干什么、她都干了什么，我可不太清楚。”李南星摇头笑道。
可是他心底下却是同样震骇非常，好家伙，杨柳这都是哪里来的商业情报？这些商业情报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简直就是命根子一样的绝密信息啊，她哪里来的渠道知道的这些？
“吕总，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杨柳抿嘴一笑道。
吕不凡沉默了半晌，缓缓点头，“对，你说得没错。”
“其实我倒是理解吕总当初的做法，这倒也并不是急于求成，就商业而言，是先入为主，尽可能地砸钱把市场铺开做大，哪怕是赔钱也要把名气打出去，先赚呦喝再赚钱，形成市场生态体系和消费惯性，到时候，自然就能赚钱了。
这个办法当然是可行的，而且只要有钱，谁都会这么干。但问题是，市场并不是可以任由我们摆弄的小孩子，它就像是从来都难以琢磨的大海，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什么时候惊涛骇浪、什么时候认可我们、什么时候抗拒我们，这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所以，尽管已经做了五年的时间，可红颜花雨还是没有起色，并且我也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吕总大概率已经决定割肉止损了，至少要关停掉省内一半以上的门面店，先回本止血，然后再伺机溢价卖出。
是不是这样呢？”
杨柳再次问道。
吕不凡深吸了口气，看着杨柳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愤怒了，居然带起了一丝惊悚来，点了点头，“是！”
“既然如此，就涉及到了第三个问题，吕总，你觉得我们老妈百果茶未来发展趋势会怎样？尤其是有了你们几位大老总的注资加盟后，会怎样呢？”杨柳问道。
吕不凡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道，“在官方的强力推动和民间的全面迎合下，以现在的名气，至少，它会在三年之内，统一全省的即制饮品市场，形成真正的垄断。”
“感谢吕总对我们老妈百果茶的认可，那第四个问题就接踵而来了，在老妈百果茶崛起的同时，省内各个其他的品牌，会不会节节败退、占据的市场份额不断萎缩呢？”
杨柳微笑问道，可她的问题却愈发凌厉，如一把钢刀，直插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