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仅仅只是暴露出铸造的手段而已。”
“老赵说得很对,露出一点点,能够减少太多的麻烦。”
他,周安,开挂的。
以后技能只会越来越多,怕毛啊。
张司县将周安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点了点头。
“他说的确实没错。”
“对了,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绑架余杭的人。”
周安站了起来:“他最好祈祷,别被我抓住,抓住之后,会很惨的。”
张司县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他缓缓道。
“周安,如果需要镇诡司的帮助,你可以去云来府的镇诡司,司府大人是我的老上级了,他会帮助你的。”
“你我之间,经历过生死,有遇到困难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和我说。”
周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张司县这个人,是一个特别典型的江湖人。
急公好义,而且非常重感情。
他们之间,经历过陈县令那一战,确实算是经历过生死。
周安知道,这时候不会去拒绝。
拒绝,反而是疏远了这层关系。
谢捕头一直在旁边坐着,等到周安答应下来之后,也开口说道。
“云来府猎鹰门的门主,我曾经救过他的儿子,如果需要江湖上的力量,也可以去找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周安点了点头:“多谢。”
他不再停留,离开了镇诡司,打算回去收拾了之后,明天就前往云来府。
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早点过去,万一能够发现点什么,也是好的。
回到家里之后,周安继续练着庖丁解牛刀法。
……
翌日。
熟练度涨了不少,但周安已经从练习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行李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了,他今天早晨就要赶往云来府。
去的目的,自然是参加铸道大比,然后从中摸索出线索,找出幕后的那个人,把那个人彻底解决掉。
早晨的街道,仍然是如同以往般的冷清。
周安走出这条冷清的巷道后,却发现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旁边是齐硕和赵铁匠,还有一大堆侍卫。
周安皱起眉头,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等到他走近之后,就听到了赵铁匠的声音。
“周安,你是不是决定参加铸道大比了?”
周安点了点头。
这事情没必要隐藏,自己既然决定了,那就要去做。
赵铁匠拿出一张纸,递给周安,道:“去云来府这个铁匠铺,那是我的老友,你可以在那里住着,而且也能请教他一些铸造的知识。”
纸上写着地址,而且也写着赵铁匠的委托。
“我没办法抽身离开,因为已经到了破境的关键时刻。”
赵铁匠语气中略带歉意。
周安摇头道:“没必要说这些,我都懂的,老赵,你安安心心就行。”
赵铁匠唉了一声。
周安又把目光看向一旁的齐硕,问道:“齐兄这是干什么?”
老赵过来是给他送东西的,这一点他明白,但他不知道齐硕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齐硕那张胖脸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周兄弟,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决定去参加铸道大比,那么能不能代替恒通商会参加,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白参加的。”
“我们在云来府也有分会,如果需要我们办的,我们会帮你。”
“好。”周安答应得很干脆。
这么干脆,反倒让齐硕愣住了。
他本以为周安会拒绝,然后自己再费一番口舌,现在搞得自己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周安答应,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次的铸道大比,有的也是带着背景的。
虽说比的不是背景,但铸道这种事情,想要出彩,在练习的阶段需要耗费大量的材料。
这些可不是一个人就能供得起的。
所以,背后都是有势力加成的。
一个人能够起飞,那其背后的势力自然也能够鸡犬升天。
更何况只是加一个名头而已。
周安觉得无所谓,而且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比方说这次解救余杭。
“你要和我一起去云来府?”周安问道。
齐硕终于反应过来,他虽说不知道周安为什么答应这么爽快,但既然答应了,也就解决了一件事情。
他赶紧说,自己确实要跟着一起去。
毕竟这是一次重大的比试,也是齐硕来的最终目的,所以他想要亲自去看看。
周安倒是没什么,看着这辆豪华的马车,道:“我倒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马车。”
齐硕有眼力啊,马上就接了一嘴:“以周兄的能耐,想要坐更大更宽敞的,有的是人排着队来。”
周安只是笑笑。
时间紧急,他也没有多停留的意思,和齐硕一起上了马车。
老赵跟在马车上,一直送到门口,直到他们离开后才走了。
……
这是周安第一次离开安定县,他们走的也是官道。
官道相对平整,而且更加安全。
从安定县到云来府,会有将近三天的车程。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马车终究是马车,它再豪华,也是需要靠马来拉的。
再加上安定县本来就偏僻,能用三天的车程已经很不错了。
大楚国对于官道非常重视,修得很好,而且还设置了很多驿站。
驿站这种东西,在这种类似于古代的社会是极为重要的。
没有战争的时候,驿站就可以供来往的行人歇脚,也让马匹歇脚。
而一旦发生战斗,驿站就是重要的军情传递之处。
马车往前走着,周安透过马车的窗户掀起帘子,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林。
就算是再宽敞的官道,也会走一些僻静的路。
齐硕和周安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好在马车比较大。
齐硕肥胖的身材,也能够安安稳稳的坐着。
“周兄,吃点干粮。”
他从包袱中拿出两块干粮,递给周安。
周安摇了摇头,从自己怀里的粉色钱袋中,拿出一块饼。
齐硕大感惊讶。
他知道周安有个粉色钱袋,但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确实是惊讶的。
像这种能够储藏大量物品的钱袋,就算是他也很难拿到。
“老齐,你平时赶路,也不吃点好的。”周安看着齐硕手里粗糙的干粮,聊了一句。
“嘿,周兄,是不是认为咱们恒通商会的商人都是锦衣玉食?其实错了,我们时常都会去跑商,所以这手中的干粮是越方便越好。”
齐硕解释道:“像这种干粮,那可是又好保存又方便。”
周安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干粮这东西,当然是方便加上好保存,才是最好的。
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像这种旅途中,也发挥不了作用。
“老齐,你也不是普通人,商人这个行当,应该入了门吧?”周安问道。
齐硕一愣:“我隐藏得这么好,周兄你都能够感觉得到。”
周安摇头道:“感觉不到,但能看出来,你脸上的伤好得够快的,普通人没这么快。”
在齐硕脸上,乌青的双眼早已经恢复,这恢复速度普通人可达不到。
齐硕摸了摸眼睛,也没有掩饰,自嘲道:“四大门类里面最弱的杂门,杂门中最不起眼的商人一脉,倒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
“哦?何以见得?对了,商人的能力是什么?”周安来了兴趣。
旅途漫漫,聊会儿天,时间过得更快。
“商人的能力不提也罢,不过是些巧舌如簧的本事,可以让别人在谈话中越发信任自己罢了。”
齐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老齐,你刚才说杂门是最弱的门类,这又从何说起?”周安又问道。
商人的能力确实和嘴巴有关,但更让周安感兴趣的,是齐硕刚才说的话。
齐硕闻言,放下手中的干粮,苦笑道:“周兄,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吗?咱们四大门类里面,杂门的种类是最多的,但也是最弱的。”
周安没说话,意思是让齐硕继续说下去。
他也挺好奇的,毕竟对于这四大门类,自己只是浅浅的了解过。
齐硕本身就是能说会道的商人,这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
“四大门里面,杂门人数又多,但为什么会被叫一个杂字?就是因为人太多了,到现在也没个主心骨。”
“不说其他的国家,单单说咱们大楚国吧,武夫有总司为首,读书人有丞相,练气士有监察司一把手,还有佛道两家。”
“其他国家也各自有代表,唯独这杂门,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
“为何?”周安问道。
他也确实很奇怪。
“嘿,就是一个杂嘛,复杂的杂。”
齐硕无奈的道:“周兄,你想啊,杂门是武艺高强,就能够当上的吗?不可能的,杂门里面五花八门,就单说咱们商人这一脉,武艺高强有个屁用。”
“你除非是把其他的所有行当全部折服了,否则你想要在这里冒头,总有人会不服气。”
“商人一脉其实是最弱的,不是咱们商人一脉会抱团,可能我也没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你想想,就最弱的一脉都不会服气,更何况其他的。”
说到这里,齐硕又拿出一个水壶,喝了一口水。
周安摸了摸下巴:“好像确实是这样。”
武夫就是练武的,练气士就是练气的,读书人就是读书的,这就是三个大门类。
你能够在这里面出类拔萃,能够统御这三个门类,那就是牛。
但杂门不一样。
你实力高强又怎么样?
你能打又怎么样?
你有没有砍过人,你有没有见过……
呸,串戏了。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打造技术比不上我,你学商人也比不上我,我凭什么服你?
有本事你把杂门的人全杀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杂门依然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周安笑道:“要是有人能把杂门统一了,那杂门可就一跃而上。”
他这句话是句玩笑,果不其然,当这句话说出口后,齐硕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你学一样就要精通一辈子,学两样就得分两份心,学三样就得分三份心,以此类推,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稍微顿了顿,齐硕继续道。
“原本吧,在很多年前,有一个人确实表现出这种天赋,说起来,这人还和周兄有一点渊源。”
“哦?”周安想了想,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齐硕嘿嘿一笑:“五行葬生门的创始人,他把五行合一,用金木火土为基础,御水之模拟,确实惊艳了一辈人。”
周安又听到了熟悉的词,让齐硕继续说下去。
齐硕摊手道:“当时吧,大家都以为,这人将会是未来的杂门领袖,可随后却发现,这门功法简直有伤天和,然后就被灭门了呗。”
他说得轻轻巧巧,其实他也不知道详细的经过,这些都是从商会的老前辈那里听到的。
周安也在耐心的听着。
有关后续的事情,齐硕就表示不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没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上,继续换了一个话题。
……
马车还在往前走着。
天色已经渐渐转暗。
侍卫们骑着骏马,跟在马车旁边。
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附近的驿站。
在那里休息一下,就会继续启程。
坐在马车里,周安能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在渐渐下降。
他们已经来到了驿站。
抬起马车的帘子,周安看到驿站冷冷清清,没几个人。
除了几盏油灯挂在外面提供照明,这里死气沉沉一片。
齐硕同样抬起了马车的帘子。
“奇怪了,平日里驿站就是再冷清,也有人歇脚,更何况现在正举行铸道大比,怎么会没人呢?”
今时不同往日,铸道大比正火热举行。
驿站里没人,不太正常。
周安同样觉得奇怪。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周安和齐硕两人从马车上走下。
驿站确实冷清,看不到一个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周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只是周安闻到了,就连齐硕和周围的侍卫们同样闻到了。
伴随着血腥味的,是一股冷风。
周安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似的。
“戒备!”齐硕好歹是个经常跑商的人,赶紧喊了一句。
侍卫们拔出长刀,凝神戒备。
就在这个时候,油灯突然灭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