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折腾让一旁的周晋都吓住了。

    “姐儿今天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厢房住着的奶娘听着一直在哭也不放心连忙过来查看:“二奶奶,姐儿是不是不舒服?”

    “好像没事呀?”

    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常的温度没有发热,除了哭脸上也不见什么惊慌痛苦状。

    当娘这么久了,白素枝也是有点经验的人了。

    这么看应该就是闹小脾气。

    只不过为什么闹白素枝也搞不明白。

    “是不是因为姑爷回来了?”

    青竹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什么意思?

    周晋哭笑不得,青竹还觉得自己不能回这个屋?

    “对对对,夫君,你先出去一下呢。”

    她忘记了,这小祖宗要睡觉的时候就好像特别没有安全感,屋里只能她一人抱着睡就成。

    连丫头婆子都不能出现。

    一出现就哭。

    这不,估计着连她老子都不要了吧。

    “行,我出去消消食。”

    周晋心里酸了。

    这当爹的也真是失败啊。

    怪谁,当然也只能怪自己了。

    半个月一天的休沐,有时候有要务还休不成。

    有时候又有点贪心,想将假攒到一起休。

    所以经常是歇上一两个月才回来一趟。

    这次也歇了一个月有余了。

    闺女见她怕是又陌生起来了。

    隔着窗户看小年的哭声越来越小,白素枝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踱步。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周晋突然感觉鼻子发酸。

    她的娘子真的很辛苦。

    为什么母亲还不待见她呢。

    想到母亲,整颗心都酸涩极了。

    他转身往院子里走。

    因为没注意,差点撞上一个人。

    后者飞快的避开了。

    抬头一看是青竹。

    “……”

    青竹!

    要不是姑爷,她就直接动手劈了。

    明明自己已经靠边的路让他了。

    居然还能撞上来!

    这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外人的话就说是轻薄她了。

    “对不起,我失礼了。”

    周晋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他错了的话也会认。

    态度是很诚恳的。

    “姑爷是在想事?”

    要不是走神,怎么会这副德行。

    “是啊。”

    抬头看向青竹,突然间就想问个明白了。

    从怀里掏出那块薄薄的石块:‘我母亲的马车车轮断了,我发现应该是人为的,在马车下面捡到了这块薄石块,我想,应该就是用的这种工具。”

    青竹……

    “既然姑爷知道了,那奴婢也不用瞒着了。”

    青竹将他老娘一来就砸门,连砸还连骂的那些难听的话都说了。

    “奴婢是一个粗人,但是还真骂不出这些话来。这些都是记下来的,不让进门也是奴婢的主意。因为,主子吩咐过不得让二姑娘受一点委屈。这要是进门来了,奴婢怕一个没忍住就将人扔出大街上去了。到时候又说是二姑娘的不对……”

    周晋苦笑,青竹还真是爽直啊。

    这些话也敢说。

    “主子交代过,谁也不能欺负到二姑娘。”青竹冷冷的盯着他:“二姑娘受的委屈主子也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想着姑爷还算个男人,她早就让二姑娘和离了。白家是养得起二姑娘和年姐儿的。”

    “主子说,二姑娘这些年伺候双手操持家务辛苦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二姑娘嫁的夫君若是护不住她,那就放手吧,白家的姑娘,没有人可以欺负。”

    周晋的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实情。

    “削马车是奴婢自做主张的,二姑娘现在也不知情。”

    一人做事一人当,青竹可不怕事儿。

    “姑爷,看在你的份上奴婢这次没要她留下点什么,再有下次,估计奴婢的火气上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要是闹出个好歹来,你也别怪奴婢。”

    “不会再有下次了。”

    周晋心里清楚得很,都是他自己的老娘找上门闹的事儿。

    “那最好。”

    青竹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让出门也是奴婢的主意。奴婢知道,二姑娘看重和姑爷的情分,她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糟糕了,奴婢就让避一避风头。”

    周晋还能说什么?

    人家不仅做了,还一五一十的承认了。

    甚至,还威胁了。

    这就是底气啊!

    说起来,也是自己这边理亏。

    母亲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行事却越发不着调。

    回头,还要让父亲将人看好了。

    别三天两头的来找不自在。

    青竹的性格他也了解,真正嫉恶如仇。

    真要闹出个好歹来怎么了得。

    周晋就这样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良久。

    “夫君。”

    “娘子。”惊觉白素枝靠近,周晋连忙牵过她的手:“小年睡了?”

    “嗯,就是最近习惯没养好,总是吵瞌睡。”|

    “娘子,辛苦了。”

    “夫君……”

    很多事都不用言语。

    夫妻二人相依而眠。

    此时再多的言语抵不过一个动作。

    将人搂在怀里,周晋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亲娘不想自己有好日子过呢?

    总是要折腾。

    还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做事。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是孩子的爹了,自己的事还不能自己做主。

    周晋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周家,周老爷听了老妻的话眉头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老爷,晋儿整颗心都被白氏笼络过去了,马夫人说过,城西的院子寸土寸金。这么好的地方,他豪掷上万两银子添置都不给我们说一声,你说说,他眼里还有我们这个当父母的吗?”

    “闭嘴。”

    周老爷突然厉喝一声。

    吓了周老太太一大跳!

    “老爷?”

    “你也说上万两银子,你觉得晋儿在羽林军能挣多少月银一个月?”

    普通士兵到手不到二两,升了队长也才三两,怎么能上万两银子。

    “他手上有多少,有多大的能耐你不清楚吗?”

    周老太太突然想起周晋说那是白氏的陪嫁。

    难道真是的?

    “我就不信,白家哪有这么多银子?”

    别说白家了,就是自己家突然间要拿这么多现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是周老太太怀疑的原因。

    “以后不许去找白氏的麻烦。”

    周老爷明白过来了,白氏娘家确实不容小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