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见过父亲。”

    周老爷看着这个表情冷淡的儿子,气得心口疼。

    “你还知道回来?”

    自当上次他查出是被算计后就搬出了周家,若不是自己让人告诉他说他母亲病了,怕是都不会回来吧。

    一晃几个月没进门,一进门就喊打喊杀。

    “儿子不是孝,母亲病了自然是要回来伺疾的,只是这些奴才也太不中用了,如今连母亲去了哪儿都不知道。父亲,家有家规国有胃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些奴才自是该打。”

    “你既然知道规矩,怎么不让你媳妇儿回来伺疾?”

    “儿子不是才从军营出门就听说母亲病了吗,立即赶了过来,还没有时间去通知素枝。”

    周晋想着家门口站着让人人砸母的母亲,心里冷了三分。

    就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她去闹腾。

    “父亲,可知母亲去了哪里?”

    他知道什么?

    “母亲既然病了,就应该请大夫,不知请的是哪一位大夫?”

    周晋继续表孝心:“儿子不才,在京城也识得几位医术高明的民医,其中邓军医今天也休沐,巧的是他家还在城南住,要不儿子去将人请了来能母亲好好看诊看诊!”

    说完看向了他老子。

    脸上很淡定,心里却很酸涩。

    “不用了,请了胡大夫看,吃了两天药好多了。”

    原本就只是一个借口。

    确实也是胡大夫看,不过是调养而已。

    真正是没什么大事,吃药倒是在吃。

    他也不怕谎言被揭开。

    “那母亲去哪儿呢?”

    这是周晋第三次问了。

    “老太太呢?”

    周老爷看向旁边的婆子:“去哪儿了?”

    他也不知道!

    “老太太……”

    婆子喃喃。

    她总不能告诉老太爷和二爷,说老太太去了城西吧?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白氏在城西。

    那胡同地址很熟悉,仔细一看不是马家旁边吗。

    “好一个白氏,简直就是狐狸媚子,我倒不知道她有这般好本事,不仅不进我周家的门,还哄得晋儿在城西买好宅子给她住……”

    当时老太太火冒三丈,谁都劝不住,立即就带了丫头和王妈坐马车去城西了。

    这会儿被问起来,周妈打死都不敢讲啊。

    老太太出门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还不知道她回来是个什么情况?

    再一个,王妈也清楚,二奶奶在二爷心中是有地位的。

    这婆媳战火可别燃到她们这些奴才身上了。

    “赶紧说,不说是想挨打了?”

    周老爷厉声喝道。

    “老太太出门去了。”

    王妈小声说。

    “出门?”

    周老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可是撒谎说老太太病了将人哄回来的。

    结果,人出门了。

    哪有病人出门的道理。

    “简直是胡闹。”

    周老爷道:“既然你母亲出门了,哪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周晋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亲生父母!

    他怎么着也得忍住。

    进了书房,周晋站在那儿。

    “坐吧。”

    周老爷仔细端详着儿子的脸,可惜看不出他此时内心在想啥。

    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最聪明的。

    自己也是全身心的培养,周家以后还要交到他手上。

    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自己也是费尽了心思。

    儿子也是争气,到京城站稳了脚跟。

    怎么也没想到了,为了一个女人他却要抛弃家庭,这是要另立门庭的意思?

    “父亲,您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看老子不开腔,周晋心里还惦记着家门口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进门。

    如果进门的话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别的不说,娘子身边伺候的青竹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周晋自己就是习武之人。

    自认为比青竹差得远。

    对青竹的来厉他从不好奇。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

    知道得多死得快。

    不让你知道的总是有原因的。

    就如岳父大人突然遭了横祸,来接他们上京人的人也是身手了得。

    白家住的那个温泉山庄,外人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周晋很明白,外围至少有数十位身手好的护卫。

    所以,娘子身边多一个身手好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自己为什么能进到羽林军,那也是白府的护卫兰风打点的。

    一个能轻易将自己安放进羽林军的人,那岂是普通的护卫能做到的。

    他不去猜测那些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娘子身边有青竹这样的人存在,他是特别放心。

    哪怕,今天上门砸门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说他不孝也罢。

    周晋自认为娘子没有一点逾矩的地方。

    做一个儿媳妇也是规规矩矩的。

    虽然他不问,但也知道自己不是家里的时候素枝是受过委屈的。

    娘子不说,自己就装聋作哑。

    就这样委屈求全了,母亲还要作孽,还看不起她,想让自己娶什么平妻。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母亲了。

    不管父亲母亲怎么说马家是助力,他都没有动心。

    他不可能犯母亲这样的错误,明显的是将珍珠当鱼目啊。

    当然,周晋也不允许自己凭着裙带关系上位。

    他要靠真本事去挣。

    自己和娘子的感情不是寻常人能懂的。

    “你媳妇儿在娘家也住完月子好几个月了,怎么不见你接回来?”

    周老爷还没知道城西宅子的事儿。

    也知道这个儿子一根筋。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生出一个痴情种来。

    “她父亲过世了。”

    既然父亲都故意打哑谜说谎骗他,周晋也就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呢,我们是亲家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

    “你们没上京城之前的事了。”

    周老爷对那个老实的农户亲家的印象实在不太深。

    不过倒是知道白家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寡母,还有一个未嫁的妹子和一个小弟,看来,白素枝留在娘家是为了帮衬他们吧。

    “那……”想了想周老爷还是提议:“孩子都快半岁了,还没带回来我见见。”

    周晋有些意外,父亲今日找他回来是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