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完全不知道白素梅发什么疯。

    白素梅发累了的时候才睡着了,眼角还有泪水。

    “这……”

    纵然是亲娘,徐氏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由得想起儿子当初要求她嫁人的明智决定。

    就这样的性子,在家里得将人折磨疯吧。

    同时又觉得白素梅也是有福气的人,怎么也没料到落到这一家人会过上好日子,婆婆也好男人也罢,都还宠着她。

    “娘,您别怪她,她心里苦。”

    女婿反过来还安慰她。

    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心里自然苦。

    不过,她苦是谁造成的?

    当年她不出逃,在徐家不是过她的好日子?

    而且,看她这样子,似乎还对白素素有意见。

    这不是胡闹吗?

    要不是白素素拉扯着大房二房,这会儿还和众多受了大地震灾害的人一样,别说拿银子补贴她了,自己家都会揭不开锅。

    徐氏越想越替白素素不值。

    她也曾嫉妒过老三的哑巴媳妇儿长得好看,老三宠她。

    可人家就是有这个命啊。

    多年来暗地里和小许氏排挤她,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人被闺女接去京城享福去了。

    这人啊,还是得认清现实。

    徐氏叹息一声,叮嘱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孩子,然后就回家了。

    不成想,回家遇上大嫂。

    看她脸上也是很愤怒的模样。

    “大嫂,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还不就是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小许氏那叫一个气啊,心口都能气疼:“她二婶啊,你说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说起白素英,小许氏一肚子的气。

    也是白素素一家子都离开了,小许氏才敢掏心掏肺的和徐氏说说知心话。

    “你说说,和白素素做对哪一点好?”

    小许氏在白素素面前是不敢说大话的。

    有点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对不住人家良心发现愧疚得厉害。

    “她怎么就不学学二丫,你看二丫也是和离的,人家两口子日子过得多好啊。”

    巴结上了白素素,让他两口子一个当大师傅一个做外管事,每个月的月银就有好几两,一年几十两银子轻飘飘的就赚到手了。

    二丫的老娘见谁都笑眯眯的。

    换作是她,她也笑啊。

    “说起来,她好歹也是白素素的堂姐啊,一笔还写不出两个白字,比起二丫来也更占优势,你说说她这个蠢货……”

    “哎,搞不清楚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没经过事儿,不懂。”

    徐氏连忙安慰大嫂,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小许氏,白素梅也对白素素嫉妒的发狂呢。

    用大嫂的话说,这些是蠢货,还真没冤枉她们。

    旁人都能得的好处,她们身为堂姐堂妹半分都捞不着,还有闲工夫发脾气。

    算了,越想越气。

    “说起来,老三一家都走了,白素枝怎么办?”

    “素枝嫁到周家也是不错,周老爷家家底厚,镇上两个作坊给的收益怕是都给她呢。”

    妯娌俩才想起来,庄上的收益只给他们两家和老爷子,没说白素枝。

    是了,还有一个白兴儿也没说啊。

    此时的白兴儿正和白素枝拉家常。

    “哎呀,我现在可开心了。”

    白兴儿上周家的门找侄女儿玩儿。

    以前一个人在镇上,好在张顺子对她好,但是想回一趟娘家也得折腾半天。

    现在爹到了镇上了,时不时的过去看看她。

    白兴儿也是聪明人,对王氏这个继母和颜悦色的。

    她脑子清醒着呢,也知道是自己的亲娘太会作了才让白素素摆了一道。

    当初就觉得白素素有点狠,可是白素素直接明说了:“就允许她给我爹塞女人,不允许我给她男人塞女人啊?幺姑,我就给明说了,想算计我,门都没有。”

    这个女子狠起来还真狠。

    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怪自己的亲娘技不如人了。

    “你看看,你和你爷爷都在镇上了,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们。”

    至于大嫂二嫂,呵呵,她记性好,对自己做过的事儿都没法忘记呢。

    特别是大嫂,当年自己可被她算计惨了。

    要不是运气好遇上了三哥和素素她们,自己的坟头草都长了几茬了。

    这仇,记一辈子呢。

    “幺姑我也高兴。”

    白素枝笑道:“对了,幺姑,你怎么不进作坊做工呢?”

    “你饶了我吧。”

    说起女红,白兴儿只能呵呵几声。

    “当年你奶特别看不惯你娘。”说完这话白兴儿好像觉得自己措辞不对,有点讪讪。

    “没事儿,幺姑,这是我们公开的秘密,白家谁不知道。”

    “咳咳咳,不好意思啊,我就实话实说了。”白兴儿干笑几声:“但是,有一点她也暗地里叮嘱我,让我跟着你娘学女红。我哪是那样的料啊,拿一根针经常往手指头上戳,学了两天,打死都不学了。”

    白素枝抿嘴笑。

    幺姑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很独特,有个性得厉害。

    “其实,我现在想来真不能怪我。”白兴儿为自己的无能辩解道:“你娘不会说话,又不教我怎么搞,我就自己端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她身边,看她轻轻松松的绣花什么的,我自己一搞就是满头大汗,双手鲜血淋淋。”

    想当年,绣一个嫁衣都她都是敷衍的。

    “我这手女红啊,真正见不得人,你还让我去作坊丢人现眼。”

    “没有的事儿,我只想着你去作坊也好有个收入,能挣点体贴已。”

    “你说私房钱吗?”白兴儿倒是不在乎:“没事儿,顺子挣的都交我手上呢,我婆婆说了,各人的男人挣的交给人的媳妇,婆娘管汉子金银满罐子,说顺子都是我的,别说他挣的钱了。”

    白素枝觉得自家幺姑是地撒狗粮了。

    这是阿姐说的话。

    不过,她已经免疫了,自己家出产这类商品。

    从爹娘相亲相爱到姐夫宠阿姐到入骨再到幺姑的嚣张,到自己……

    想着夫君对自己的疼爱和体贴,白素枝不由得红了脸。

    “哎,我说我的,你怎么害羞了呢?”

    白兴儿一眼看见了白素枝娇羞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年轻真好啊,小媳妇儿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