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笔直的公路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宽阔的道路两旁除了古堡,就是绿色植被,最后车子驶过一段不算很长的林荫路。
路两旁的参天大树环抱成一道绿色树叶的长廊,在黄昏的光影里像是在穿越时光隧道。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古堡前。
“这,这是,老公,我们要进这里参观吗?天快黑了,不如早点找个住的地方吧。”苏天晴一边感慨眼前古堡的壮观,一边建议。
罗烈没有和她说话,昂着头带头往里面走。
“老公,为什么只有咱们,没有其他游,是不是古堡下班了?”苏天晴紧紧跟在罗烈后面好奇的问。
“刚才走的都是私家路,自然不会遇到其他人。”罗烈觉得苏天晴的问题很白痴。
“私家路?这么大的面积?真的好浪费。”苏天晴太感慨了,以前她和外婆两个人就挤在那样一个小破屋子里。
走过古堡长长的台阶后,古堡高大华丽的门被打开,金色的门把手在里面透出来的明亮的灯光下很晃眼。
开门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工作服系着雪白围裙的女佣,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对罗烈深深鞠个躬,说了几句苏天晴一点也听不懂的话,她估计不是英语,因为一个单词也听不懂。
而罗烈只是略略的点了下头,冷漠的讲了几句什么,那女佣就立刻转身离开了,然后又有两个同样打扮的女佣上前为罗烈和苏天晴换鞋。
“谢谢,我自己来。”苏天晴还不习惯佣人的服侍,总是觉得很别扭,不管那女佣是否能听懂,她用英文说道。
女佣只好站在一旁,谦卑的笑。
鞋柜里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拖鞋,罗烈习惯性的选择的黑色,苏天晴选了一双天蓝色的拖鞋,穿着很舒服。
大厅内只开着朦胧的壁灯,但是遮挡不住那份富丽堂皇,一条幽长的楼梯通往楼上,但是到处都只亮着微弱的壁灯,楼梯幽暗的像是一条暗色的河流,楼上的走廊围着影影绰绰的栏杆,可以俯瞰大厅,走廊后面是一排排的房间,有着华丽丽的门,在幽暗灯光下,每一扇门都显得那样神秘,仿佛门后藏着什么精灵。
屋顶非常的高,看上去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水晶大吊灯在屋顶上发着幽暗的光芒,像是幽灵在黑暗中眨眼。
“老公,我怕,咱们回家吧。”苏天晴两只小手紧紧抱住罗烈的胳膊,生怕自己在这宽大的古堡里走失。
“你说的什么家?”罗烈不慌不忙的问道。
“当然是咱们结婚时候这的地方啊。”苏天晴以为那里就是家,是她和罗烈要白头到老的地方。
“那你今天回不去了,这里是巴黎。”罗烈似乎幸灾乐祸。
“巴黎?”苏天晴瞪大了眼睛。
“我说过会带你来一个全世界女人都向往的地方。”罗烈确实这样说过。
但是苏天晴没有想到是巴黎,而且,巴黎不是不夜城吗?不是到处高楼大厦吗?不是到处都是穿着各种潮流服装的人们,到处涌动着浓浓的艺术气息吗?苏天晴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样的巴黎。
“在巴黎,热闹繁华只是观光追求的,而我们要住在这里,自然要安静一些。”罗烈似乎看透了苏天晴的心思,这样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住在这个古堡里?这里是旅馆吗?”苏天晴吃了一大惊,瞪着明亮的眸子问道。
“这里只是一个我曾经住了很多年的地方,但绝对不是旅馆。”罗烈淡然说道。
“你在这鬼地方住了很多年?”苏天晴更是大惊,难怪很多时候觉得罗烈这个人的性格阴沉沉的,难怪以走进这里,他就能顺利的在这幽暗的光线中顺利的前进,原来他在这里住了很久。
“说话要小心,说不定真的有鬼,这可是很有历史的古堡。”罗烈揶揄。
“我,我们,一定要住在这里吗?”苏天晴仿佛被吓到了,更加用力的捉紧罗烈的胳膊。
“当然,卧室在楼上。”罗烈完全一副回家的样子,楼上那个房间里,他度过了自己童年大部分的光阴。
苏天晴抬头看看那楼梯和楼上的走廊,一切都静悄悄的,愈发显得可怕,好像随时会在黑暗中冲出什么鬼怪来似的,一步也不离开罗烈。
看到苏天晴这样胆小,罗烈嘴角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邪邪的笑意。
“来,咱们去用晚餐,刚才我已经吩咐佣人准备了法国料理。”原来进门的时候他对女佣讲的是吩咐准备晚餐,罗烈忽然态度好了起来,拉着苏天晴的小手往餐厅走。
穿过一条昏暗的长廊,尽头是餐厅,隐约可以看到餐厅里有微弱的光芒。
在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画的是四季风景,走廊里也只有壁灯,所以即使是优美的风景画,看上去也影影绰绰的。
“老公,巴黎的电费是不是很贵,所以只开壁灯,不开大灯?”苏天晴真的很怀疑这一点,这样一个大古堡,照亮一间屋子的灯光可以照亮好几个普通人家的房子了。
“因为这里有人不喜欢光明。”罗烈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感情。
“什么人?这里还住着其他人吗?是你的亲戚吗?”苏天晴还没有见过婆家的人,罗烈担心她没有亲人,在还礼上看到很多婆家人会自卑,所以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丈夫家都有什么亲戚,只是估计应该有父母,任何人都有父母,但是却从来没有听罗烈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该见到的早晚都会见到的。”罗烈的话颇有深意。
苏天晴不敢再问。
餐厅走到了,非常高大的一间屋子,同样只有壁灯亮着,欧洲古香古色的桌椅,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浓浓的高贵气息,在一面墙上居然还有个壁炉。
“等到天再冷一些,壁炉就要生火了吧,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忘记了,只记得一个女孩子在大风大雨的天气里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边,一边织毛衣一边等心爱的人回来,脚边卧着一只很大很温顺的猫,老公啊,以后我也给你织毛衣好不好?”苏天晴觉得那就是爱情,幸福的等待一个人。
罗烈忽然灼灼的看着苏天晴,不用她憧憬什么,就在这个壁炉旁边,若干年以前,真的有一个女子坐在那里等待一个男人,不过那个女子没有织毛衣,也没有什么猫,但是那女子的———罗烈迅速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坐到那边,很快就会上菜的。”罗烈朝着那张长长的餐桌走过去,坐在了桌子的一端,示意苏天晴坐到另一端。
这是欧洲常见的宴会型的餐桌,男女主人各做在长桌的一端,两边坐满了穿着华丽衣服的人,高朋满座的感觉,衣香鬓影,盛世繁华,男主人在这边朝着女主人的方向举杯示意,女主人含笑举杯,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一饮而尽,一种奢华的感情。
但是苏天晴不愿意坐在罗烈对面去。
“老公啊,我想离你近一些。”餐厅里气氛本来就压抑,再隔得那么远,她绝对会消化不良,不等罗烈答应,苏天晴就赖在了罗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很快,长廊上就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是女佣端来了晚餐。
首先端上来开胃菜是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拉菲1996。
“这才是真正的食物,和你做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罗烈优雅的吃着开胃菜,品着红酒。
“唔,这个是挺好吃的。”苏天晴学着罗烈的样子吃开胃菜,但是没有喝酒,她对红酒还心存芥蒂,不习惯那个味道。同时也觉得西餐很冰冷,不如中餐热气腾腾的菜肴有家的气氛,但是这一点没有敢说出来。
菜肴一道道轮换,这里女佣的服务水准和菜肴的水准比以前罗烈带苏天晴去过的那家西餐厅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就是苏天晴将黑胡椒牛排和海鲜饭当做牛排盖浇饭吃的那家。
在这样暗淡的灯光下吃晚餐,有种异样的烛光晚餐的味道。
巴黎,真的不同凡响,苏天晴在心里赞叹。
“吃这道鹅肝应该配白葡萄酒。”罗烈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暗示什么,而他手中的是红酒。
“老公,酒在哪里,我帮你去拿。”这是佣人正好不在身边,苏天晴乐得有机会能讨好老公,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来。
“从餐厅出去,往右拐有间藏酒室,那里有很多排酒架子,你拿第一排第二个格子里的就可以了。藏酒室那里有两扇门,左边的是藏酒室,不要走错了。”罗烈看着苏天晴说道,幽弱的灯光照射在他的银色面具上,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好的,老公,我马上就回来。”苏天晴立刻去拿酒。
来到走廊上,这里比餐厅里要黑很多,苏天晴忽然很害怕,赶忙去找那间藏酒室,想早点拿了酒回到罗烈身边。
“老公说是左面这间。”面对着两扇门,苏天晴按照罗烈所讲的推开了左边的那扇。
屋子里很黑,扑面而来的是阴冷的气息,苏天晴打个哆嗦,伸手在墙壁上摸开关,想打开灯,但是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开关。
屋子里的凉气阵阵的袭上来,苏天晴想立刻转身回去,但是想想自打结婚以来,什么事都做不好,处处让罗烈生气,如果连拿酒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那她还能做什么?
于是仗着胆子走了进去,反正酒就在第一排,摸也能摸到。
“啊——”苏天晴只觉得脚下一陷,没有踩到地面,好像踩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