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看着安南月就这么跑进来,她笑了笑,“还不松手去听解释?”
沈西渡周身气息冷冽,他松了手,转身看向安南月。
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安南月的心颤了颤。
就算她一路上已经打足腹稿,可面对他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冷意,她依然觉得心慌无比。
她不能败在这里。
强行镇定,安南月依然用她最擅长的柔弱辩解,“西渡,我和宋祁不是那种关系,他给我打钱是因为我救过他,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
容聆不得不佩服安南月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像任何事到了她嘴里就会有另外一种说法,偏偏沈西渡还会相信。
这件事从蓝嫣的态度来看,她不会认,宋祁更不会承认,除非有证据甩在他们脸上。
可偏偏这种事如果不是捉奸在床,都不算最直观的证据。
容聆静静地看着安南月脸上难得出现的慌张,幽幽道,“你在何时何地救过宋祁?林晟又为什么替你保密这么多年,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安南月咬着唇,颤抖着看向容聆,“林晟想要复婚不成,现在又坐了牢自然看不得我好。”
“六年前,我和西渡分手后心情不好去海边散心,宋祁游泳遇到台风差点死掉是我及时发现才救了他一命,事后他因为救命之恩对我诸多照顾,但因为他已婚,我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容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如一次性问清楚,免得听到些什么就在西渡面前诋毁我。”
容聆盯着她看了片刻,笑了。
她打算告诉沈西渡之前,就没想过一次能彻底拆穿安南月。
她凭借孤女身份,当初能接近沈西渡,并成为他白月光,自然是手段非常的。
容聆从沙发中站起身,从他们身边走过,轻声道了句,“这些事,总有人证,虽然过去几年,但有心找,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安小姐,若你说的是真的,自然不怕人查,哦?”
安南月咬牙,一字一顿,“我自然不怕人查。”
容聆耸肩一笑,没再坚持,上了楼。
厅里只剩下安南月和沈西渡,而后者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安南月也不知道他究竟信没信,一颗心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她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委屈道,“西渡,你不信我吗?”
沈西渡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波澜。
安南月松了一口气。
沈西渡开着她的车送她回家,一路无言,这让安南月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沈西渡送完她回公寓后,又让司机把他接回了锦园。
安南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在颤抖。
沈西渡回到锦园,浑身带着冷意闯进容聆的房间,容聆正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一看见沈西渡下意识裹紧睡衣,“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
沈西渡没心情理她这些小动作,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厉声警告,“停止你那些无谓的动作,容聆,别以为你做这些事就能让我爱上你,你做梦!”
“哈?”容聆气笑,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手,“你放心,你爱谁都和我无关。”
盯着他看了两秒,她嘲讽道,“你这是又对安南月深信不疑了?”
令容聆意外的是,沈西渡竟然脸色一僵,没有立刻承认。
这倒是稀奇事了,看来他还没有盲目到对安南月百分百信任。
“我会查,查出来如果是你和林晟造谣,我不会放过你们。”
沈西渡的狠话她听多了,俗话说虱多不痒,她还真是免疫了。
他现在能做的无非是断容家生意,带走只只。
这两件他都做过了,没用。
所以她反而不怕他这些狠话。
何况,说狠话谁不会呢?
容聆笑笑,“希望你查出来的会让你满意,而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十年感情喂了狗,到时候我只会嘲笑你。”
沈西渡唇线绷直,周身的气息更是紧绷到极致。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沈西渡冷冷瞥了她一眼,拿起手机划开,“嘉辰,什么事?”
“爸爸,妈妈……好多血……”
-
容聆再次看到安南月的时候是在医院,昨天她听到嘉辰打过来的电话,想要跟着前去的时候,被沈西渡阻止了。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从纪早那里得到消息,原来安南月昨晚自杀紧急入院,把纪早她爸都惊动了。
她担心嘉辰,昨晚他一定被吓到了。
查完房,她绕去安南月的病房,刚想敲门,却从窗户里看到安南月握住沈西渡的手,原本就柔弱三分的脸此时更是苍白可怜,“西渡,我如此证明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沈西渡面带怒意,但克制着,“我若是不信你就要死吗?”
如果昨天嘉辰没发现,如果晚了一步,他不敢想。
安南月流泪,言语哀戚,“被你误会,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胡说什么!”沈西渡闭了闭眼,“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嘉辰,你若死了,嘉辰怎么办?”
安南月负气道,“我死了不是正好,嘉辰能回到容聆身边,你们一家四口正好团聚。”
“别胡说!嘉辰是你儿子不会变。”
听着他这语气,安南月眸中闪过欣喜,“你这是信我了?”
沈西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后才道,“我只信证据,没有证据之下我不会冤枉任何人。”
听着里面你侬我侬,容聆勾了勾唇,双手插袋转身离开。
安南月以命相搏,就为了挽回沈西渡的信任,也算是豁得出去。
容聆不得不佩服她的不择手段,但也不认为安南月做事永远可以这么滴水不漏。
信任和感情永远都是一点一点被消耗的。
作为男人,沈西渡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
安南月也察觉到了。
虽说沈西渡表示相信她,但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工作忙,总之这件事后他去公寓的次数少了。
不行,她不能眼看着他对自己的感情淡下去。
-
沈西渡难得一天早下班,刚下车,便看到容聆带着女儿还有保姆在花园里种花。
沈只只早就听到汽车熄火声,待他她看到沈西渡的身影,她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爸爸,你回来啦。”
面对热情的女儿,沈西渡自然地张开双臂,沈只只受宠若惊,整个人一蹦,跳进了他的怀抱。
沈西渡抱起她,掂了掂,连嗓音都柔和三分,“在做什么?”
只只笑眯眯道,“幼儿园布置作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做一件事,我和妈妈在种花。”
沈西渡看向花园里在忙碌的容聆,即使听到女儿和他在讲话,她依然视若无睹,也不和他打招呼。
沈西渡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当他说出,“爸爸陪你一起”的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沈只只自然高兴得不了,连忙拍手,“好呀,爸爸,妈妈,我,我们一起种花。”
说完,扭着身体从沈西渡怀里下来。
沈西渡脱下外套,拿起草地上的花苗,走到容聆身边,只只也在旁边蹲下,兴致勃勃看着他笨手笨脚地种花。
容聆偏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