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从她手里取匕首时,她抬眼再看她顾眉,她头顶果然又有文字,正在急速窜动。
只要沈子菱刺伤这些极品,她就会进局子。而秦文琮是军人,只要她有了案底,她就不可能再嫁给秦文琮。
而这件事主要是蒋殷雯主导,就算事后秦文琮发现不对劲,也与我无关。
沈子菱到底还是进入了那个既定的结局,没有好下场!
……
那些文字消失,沈子菱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还是低估了顾眉的恶毒程度,她这个书外人,压根就没拿自己当人。
委屈和愤怒一拥而上,直到看见秦文琮,她才感觉有了主心骨,心里的那股怨气被压制下去,随之替换的是理智。
她抓着秦文琮的小臂,宛如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生怕他在这种时候离开,低声说:“向承说得没错,他们把这事儿闹大不是为了达到败坏我名声的目的,而是为了让我进局子。”
她说完,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眼望着男人:“琮哥,别走行吗?我很怕。”
沈子菱是真的害怕。
她四周旁观的,仿佛都不是人,是群狼环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顾眉头顶的文字,可这次看见顾眉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是觉得后脊骨阵阵发寒。
像是有人把后脊骨的皮给她剥开,在骨头缝里硬生生塞了几块冰。
沈子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造物主,会给她塑造这样一个命运。
她也不明白,顾眉凭什么像个造物主一样,随意操控自己的人生。
仿佛在她眼里,自己是不起眼的草芥,是飓风里摇摆的蒲公英,是任何人都可以来践踏的尘埃。
凭什么?就凭她是小说中的角色,就能被任意践踏和操控么?
沈子菱想到这些,甚至比看见曹刚更为愤怒,泪水在眼眶里闪烁,抓着秦文琮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秦文琮以为她是被曹刚吓到,立刻摸摸她的脑袋,低声安抚说:“放心,我不会走。这不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让恶狼把企图摆在明面儿上。”
离他们最近的曹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以为他们是在亲热暧昧。
曹刚是被蒋殷雯邀请过来破坏沈子菱嫁给秦文琮的,他收了蒋殷雯一万块钱。
他前几年是发了财,但是一年沾上了赌博和酒,一年时间,就把家产败得差不多了。
他现在已经没钱娶媳妇,这次来不仅能把沈子菱带回去,还能拿一万块钱,他才不管闹大了他有没有脸,他只想达成目的。
台下的蒋殷雯给曹刚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就朝着秦文琮冲上去,抓住秦文琮的胳膊骂道:“你是她谁啊?新姘头?我告诉你!这是我老婆,老子花了一千块买来的老婆!你想要是吗?给老子一千块,老子让你睡一晚——”
他话没说完秦文琮一脚把人踹下台,男人摔在人群里,现场一阵混乱。
宋副院立刻吩咐人去报警,曹刚被摁着有些不服气,火冒三丈,挣扎着站起来,抽了刀朝秦文琮砍去。
沈子菱吓得冲出来替秦文琮挡刀,男人却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带着她避开,刀刃锋利,手背却被豁开一条口。
警卫员小吴和其它领导的警卫员一起冲上台,三两下把曹刚制服,以防此人再度发疯伤人,小吴拿了凳子往他脑袋上砸。
曹刚被砸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整个人当场就蔫儿了,被人拿绳子捆了起来。
即便曹刚人已经快昏了,还搁那大吼:“这是我婆娘!我买来的婆娘!我兜里有字据,清清楚楚写了她是我花一千块买来的。字据为证!”
沈大东和唐芳已经看傻眼了,他们就是上来凑数的,也没想到沈子菱还榜上秦文琮和向承这些厉害的人给她撑腰!
蒋殷雯只告诉他们,现在沈子菱被秦家赶走了,落魄得很,无人撑腰。他们要是知道沈子菱现在这么厉害,身边有这么多人,他们是万万不会出这个头的。
他们看着地上被摁倒且被打到头破血流的曹刚,立马就怂了,想跑。
曹刚脸被压在地上,抬眼就看见他俩准备跑路,他吼道:“你们别走!你们今儿要是不把沈子菱给我,那就把钱还给我!”
沈大东和曹刚是赌友,他俩八斤八两,拿到手的钱怎么可能过夜,早就花了。
如果不是欠着曹刚的钱,这趟他压根不会来。
沈子菱气得骂道:“我不是商品!哪怕是我亲生父母,也无权卖我!曹刚,你当初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那是囚禁是绑架。如果不是我跑了,那你还要多担几个罪名!”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台下的蒋殷雯,又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来的,是受谁的指使来的,一个都别想跑!我相信警方会给我公道!”
曹刚像是听了个极大的笑话,呸了一声:“报警?你糊弄谁呢!沈子菱,我劝你赶紧来给我松绑。否则这些人离开了,我弄死你!”
向承走上前在他脑袋上踹了一脚,然后弯腰把他兜里买沈子菱的字据拿了出来。
上面盖着沈子菱叔叔婶婶的手印儿,也写清楚了贩卖沈子菱的事实。
向承把字据拿给秦文琮:“琮哥,他说的买错,的确是买卖字据。”
秦文琮用身躯挡住曹刚令人恶心的视线,声音铿锵有力:“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条,拐卖妇女、绑架、贩卖,情节严重的,可以判处死刑,没收财产。你们囚禁绑架,又贩卖妇女,这份儿字据,可以作为罪证之一。你们,谁也跑不了。”
台下围观的都不是傻子,这三人有备而来,明显有人指使。
警察很快进入宴厅,把宾们都疏散。
秦老的好友元老首长,杵着拐棍骂道:“荒唐!荒唐!这真是荒唐!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查清楚,查明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警方已经把沈大东和唐芳带上警车,没想到这两人一上手铐,车都还没开走,就什么都招了。
宴厅里一阵混乱,大家也没心情吃席了,纷纷散去。顾眉秦臻和一些相熟的亲友留下收拾残局。
蒋殷雯收拾到一半有些心虚,看了眼顾眉,还是准备早点离开,早点回家。
可是她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男警察拦住,对方问她:“蒋殷雯蒋小姐是吗?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教唆伤人案,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蒋殷雯转身要走,却被两名女警抓住,她们压着蒋殷雯的手,让蒋殷雯备受屈辱,惹得她大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放开我!我爸是蒋正国,我爷爷是蒋滔!你们敢碰我,我爷爷饶不了你们!”
沈子菱和秦文琮,一个推秦老,一个搀着出拐杖的元老首长,刚走到门口,看见这一幕。
秦老意识不清醒,只是呆呆地望着蒋殷雯。
元老首长闻言,却冷哼一声:“我说是谁在背后作妖呢,原来是蒋滔的孙女。你爷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文琮啊,这事儿你帮我好好盯着。我看谁敢在这件事上徇私枉法!”
秦文琮点头:“好。”
蒋殷雯看见元老,也吓一跳。要知道元老的儿子就在公安部,他发话,即便家里有关系,谁也救不了她。
她看到沈子菱,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元老是沈子菱故意带过来的!
蒋殷雯被戴上手铐,气急败坏骂道:“沈子菱,你现在得意了吗?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是什么身份?文琮永远不可能娶你!”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丑陋至极。